婚姻家庭是社会组织形式的一种,是由一男一女根据法律或道德经济关系建立的一种终身伴侣关系。总结要具有系统性和条理性,一定要有明确的结构框架和逻辑顺序。下面是创业导师总结的创业成功经验,对创业者非常有价值。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一
流着混浊的泪水,呜咽着。
这哪里是曾经喂养过我,喂养过无数田地、无数庄稼的清泉?分明是和着血泪与尘沙的泥浆。
流淌着,步履蹒跚着,身子趔趄着。
再也没有清亮的歌唱,再也没有明净的奔涌。
河床里,水草、沙子、泥土、垃圾袋,甚至畜粪,比比皆是。它们,分割了河流的心脏。河流,支离破碎。
空山。
树木被砍光了,鸟啼被肢解了。被兑换成杯中的酒,盘中的餐,麻将的筹码;外出的行旅与那一叠叠的票根。
空。山山相望,老泪纵横: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总该留一点田子种孙耕!
老屋。
老屋的土砖墙裂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横一道,直一道;直一道,横一道。像一只只饱经风霜的眼睛,贮满泪水。雨雪袭来,老屋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摇摇欲坠拄着拐杖的老人。
乌鸦、老鹰、喜鹊,在老屋的眼里一点一点地消逝;炊烟、人迹、耕牛一点一点地稀少;山林变空;溪水渐瘦;月亮也总那么清寒着。
成吨的忧虑,郁积心头,老屋似含着晶莹的泪,裂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伤口,还在继续。
父亲。
父亲的腰,早已弯成一副犁弓。
父亲一生都在耕种。耕着,耕着,把犁沟耕上了额头;把风霜耕上了双鬓。
所有的悲欣,所有的日子,都在父亲的泥土上开花、结果。
父亲是个永远不允许荒芜的人。六十多年的历程,他收获得沉甸甸的。
读书呀,读书。这是年轻的父亲告诫我们的声音。而我们的田园,有多少收成,有多少杂芜呢?面对父亲,无言。
母亲。
双手扶住母亲,像扶住一截快要倾颓的老墙;有些虚无。
满头的白发,像墙上的枯草。
母亲的眼睛,不再是清溪水。六十年的风尘,六十年的艰难困苦,一一写在眼睛里。甜酸苦辣、五味俱全的眼睛啊;风雨雷电濯洗过的眼睛啊;油灯下麻利地穿针引线的眼睛啊;思念儿女泪水洇渍过的眼睛啊。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二
重新躺下,我看见十岁的我光着膀子,正围着波光粼粼的池塘小心翼翼地走着。我发现自己的记忆总是定格在九岁之尾、十岁之初,并与水发生着或深或浅的关系。
十岁那个炽热的盛夏,我双手紧握着一根细长而又笔直的木棍,猎人般专注着水面上的动静。这些天,为了捕获到一条鱼,每天吃完午饭我就守株待兔般在池塘边晃荡着。我看着一尾大草鱼吃力地摆动着尾巴朝我这边游来,仿佛正在寻找一个僻静而又安全的角落。我瑟缩着步履,小心翼翼地把它赶进了浅水边的墙角处。随着一阵溅起的巨大浪花,我紧紧地把它捂在了怀里。
我用衣服紧紧地包裹着那尾草鱼,而后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整个村子静悄悄地,蹲在门前打盹的老狗见了一路飞奔的我,试探着吠了几声又躺了下来。当我稳妥地把鱼放在狭小的脸盆里终于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时,母亲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呵欠走了出来。是鱼挣扎发出的碰撞声,把母亲从残留的睡意中惊醒了过来。
那天黄昏,母亲拿起磨得闪闪发光的菜刀开始拾掇起来,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一刀下去,鱼挣扎着落空了,刀落在鱼尾巴上。昏黄的灯光下,母亲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母亲紧握着鱼,紧接着那一刀,转眼间就把它劈成了两半。母亲把鱼拾掇好的那会儿,我已把灶里的火架得通红,被噼里啪啦的柴火烧得通红的菜油,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吹响冲锋的号角。很快,一股鱼香就肆意地窜进我的鼻孔。
母亲把用油炸好的鱼分成两碗,大碗里的用来炒辣椒,小碗的供父亲喝酒吃。
那条四斤多重的大草鱼断断续续吃了将近一个星期。因了这尾鱼,父亲似乎对我好了很多,弟弟周长寿看我的眼神里仿佛也增添了几许平等的味道。
只是这样自由的状态只持续了一个星期,一切又重新恢复到了原状。我不知道一条草鱼对于父亲意味着什么。
几日后的午后,当我再次晃荡在鱼塘边时,周长寿一脸兴奋地朝我跑了过来。
“周光明,上面那条大江里又放鱼炮了。”周长寿边说边把他逮到的小鱼递到我面前。周长寿经常直呼我的名字,这显得有点不大不小,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宠爱他,父亲独一无二的爱仿佛有很大一部分移植到了他身上。我见了立即朝一旁的水沟奔去,果然许多小手指头大的鱼儿都漂浮在水面上,时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时而又尾巴一甩朝水深处游去。
“快回去帮我找一个结实的袋子来!”我看见一条巴掌大的鱼在我面前闪了一下又朝水深处摆去,转身对他说。
我提着个大透明塑料袋,他端着个脸盆,我们一前一后沿着那条蜿蜒的小路往深处走去。当我袋子里的鱼越来越多,再次转身时却不见了他的影子。我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心底有些担心起来,但转瞬我的心思就被那些漂浮的鱼牵引而去。当我跑到大江边上时,装鱼的袋子突然破了,划破的口子越来越大,不时有鱼掉落在地,我一脸焦急地四处搜索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又找到了一个更结实的袋子,我把鱼装进大袋子里,心才踏实起来。
我提着满袋子的鱼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江边的杂草深处走去。天色开始黯淡下来,隐隐地,我仿佛听见鱼在浅水滩上苦苦挣扎发出的哗哗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条大鱼在暗处吸引着我,循声而去,我看见一只大草鱼摇摆着尾巴在杂草丛里挣扎着,我迅速扑了过去,抓住了鱼尾巴,使劲一用力,光滑的鱼从手中滑了出去,那只草鱼转瞬又钻进了水底之中。我步步紧逼,不料一个趔趄,顿时滑向了水的深处,水立刻漫过了我的头部,紧接着我在水里打着圈儿,慌乱之中我赶忙抓住一旁的小树才爬了上来。
暮色更深了,我一脸惊慌地从江水里爬上岸来,满脸惊恐,朦胧里我又看见了那条把我牵引到水深处的鱼,深色的草鱼摇晃着尾巴,它看了我一眼,而后轻摇着尾巴悠闲地朝江底游去。
这条独特的鱼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曾无数次回想起它。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里,它几乎成了恐慌的代名词,而那个暮色渐浓的黄昏,十岁的我拖着湿淋淋的身子,在巨大的恐慌下,开始在那条通往家的小路上颤抖着狂奔起来。
通常夏季的午后,我们无所事事时便会跑到那废弃的庙宇玩捉迷藏。周长寿做猫,我做老鼠。通常周长寿笑着,学两声猫叫,我便老鼠般恨不得钻进洞里躲藏起来。有一回,该藏的地方都藏过了,而周长寿的猫叫声却愈来愈近,他谨慎的脚步声就在我耳边响起。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个黑色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上面盖的那张暗黑色的布早已布满灰尘。转瞬,我就爬了进去。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周长寿走过来了,左右回旋了一阵又渐渐远去。正在我得意忘形这次没被他找到时,他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不远处大哭起来。“周有明,你在哪?我好害怕。”我听了赶紧推开沉重的木盖跳了出来,而后我带着满是泪痕的周长寿来到这个黑物面前,他摸了摸,黑木盖上便留下一个手指的模样。
“这是什么?”周长寿转身问我。
“棺材。”
“你刚才就躺在里面吗?”
“是的,这个地方谁也发现不了。”我一脸得意地跟他说。
“我也要躲一次。”他央求着我说。
我把他先抱进去,转身自己也跳了进去。这个棺材很大,我和他躲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
“这里好闷,我好难受。”过他挣脱了我的臂膀,我们便爬了出来。后来这里成了我和他共同的秘密,我们把其他的伙伴分别带到这里来捉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总是输,没赢过一次。输一次,他们就把裤兜里的东西乖乖地都掏给我们。
秋水无声地从眼前隐遁而去,迎接而来的是寒风呼啸的冬天。
几日后,祖父冻死在床上,这个卧床多年的老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停止了他的呼吸。我一直以为祖父的离去,加深了我和弟弟周长寿之间的亲密关系。
十岁那年,我的记忆始终搁置在水身上。过了中秋收割完最后一季稻谷,绵绵的秋水终于来临了。母亲开始终日坐在床=炕上纳鞋垫,而父亲吃完饭蹲在门槛边沿,一脸茫然地抽完一根烟便朝茶馆去了。父亲从茶馆回来常会递给我一小纸包,我一层层地打开,里面藏着他未吃完的点心,点心完完整整的,未动过,这大概是父亲犒劳我的。
秋水绵绵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能捕获到一大碗鱼。
连绵的秋水早已溢满了整个鱼塘,老王急匆匆地找来废弃的砖头、缠劲十足的杂草,它们很快就把横冲直撞着想的鱼给拦住了。
时光聚集到那个秋水绵绵的黄昏,我弟弟周长寿专注地注视着空地,手中紧握的木棍水迹斑斑,汇聚在木棍一头的水滴缓缓落下,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像是时间的轻语。
那个秋水绵绵的黄昏,其实是一个再也平淡不过的黄昏,一年又一年的秋天,雨水就会重新聚集在一起,在偌大的池塘深处,憋了一年的鱼儿在膨胀而起的河流之中横冲直撞四处冒着泡儿。周长寿时动时静,仿佛他也憋足了一年的力气,现在终于可以施展一番自己猎人的功夫了。终于,一阵细微的水花声让他急切地追逐起来。我看见他飞奔而过那一片广阔的空地,而后直往一旁的菜园子钻去,一路水花四溅。我看见他独自在菜园子边缘来回走着,仿佛着迷了一般,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深深吸引住了。岸上的洪水愈加弥漫起来,鱼儿夹杂其间,左右横冲直撞着,窜到我的脚下,转瞬又游窜而出。那一尾尾颈背微露在水面的暗黑色草鱼,瞬时就把我的注意力从周长寿身上吸引了过去。在那一刻,我仿佛发现周长寿长大了,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屁颠屁颠跟着我了。
许多年后,我不时地回想着如果那天始终关注着弟弟的一举一动,就不会发生意外,他就不会走了。
作为唯一一个见证弟弟死亡的人,我不敢去声张,只能把这个秘密深藏于心。父亲并没有因为弟弟的死而改变对我的态度,甚至他把失去弟弟的悲伤全部发泄在了我和母亲身上。面对父亲,我愈加恐惧起来,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仿佛一根皮鞭般,不时地抽打在我身上,让我不寒而栗。
一直到十三岁上初一那年,父亲才从悲伤之中缓过劲来,这一年父亲扛着木工箱随着村里几个老江湖外出打工去了。父亲远走他乡,留下母亲独自守侯着家里的那四亩地。以往轻而易举就能耕种完的四亩地,到了母亲手里就变成浓重的喘息声。母亲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经常拿我出气。
把油炸好的草鱼密封收藏好后,那个寂静昏暗的黄昏,母亲在油光闪亮的棺木里试着躺了一会后,起身时她朝脸上流露出一丝痴迷的笑容,仿佛在暗示她适才的躺在里面是十分舒服的。离开棺木后,在媳妇的搀扶之下,又去了山脚下看早已为她选好的墓地。温和的阳光涂抹在我母亲身上,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尊神情安详而又肃穆的雕塑。寒风吹动着她的发梢,往一个方向吹,像是要把她吹到天际去。
把一切后事安排妥当后,母亲便一脸安详地躺在床上,她的心彻底静了下来,她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几十年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病一点一滴慢慢侵入到了她的骨髓,病所产生的疼时刻提高着她对死亡的预知感,这种预知几十年浸染下来已带上时光的腐朽气息。她变得有些无所事事,现在等待死亡成了她现唯一的一件事情。如果说我弟弟的死毫无任何征兆的话,那我母亲早已预知了自己会死于病患之中,从病痛难以根除一天天加重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了对死亡的预习,像一个虔诚的圣徒一般,她每天都会在心底默默向死亡这个精灵朝圣一番。
我母亲的未来已经一览无余,而我们的命运却充满了未知性。我日渐苍老牙齿脱落的父亲开始温顺得像一只猫,他火一样的脾气早已被时间磨蚀得无影无踪。夜深人静时,他便蜷缩在母亲的床脚,偷偷哭泣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母亲的即将离去让他显得无所适从,时间把我父亲重新变回成了一个孩子。母亲柔和的眼神里开始释放出一种母性的温暖,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父亲的头,像是在进行着一场长久的安慰。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三
去年秋天,我跟着当地论坛上的朋友,跟着他们用20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从秦皇岛出发,去河北和内蒙古交界处的康西草原拍秋景。
组织活动的是论坛版主之一“双缸发动机”,论坛上的朋友都叫他“江江哥”,对他非常尊重,几乎言听计从。路上,有人在对讲机里说,网友“九色鹿”掉队了,江江哥立刻下令,全体停下,在服务区等他,40分钟后,有人开始抱怨。江江哥只说了四个字:“月下独狼”,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再没听到一句埋怨。20分钟后,“九色鹿”出现,抱歉地告诉我们,车子半路出了点小故障,已经修好了。
“月下独狼”是什么意思?直到当天晚上,在蒙古包里聚餐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向江江哥发问,他喝了一口我递过去的饮料,慢慢地说一“月下独狼”是个网名,是一个摩托车论坛上的id。三年前,江江哥就在那个论坛上出没,名字也叫“双缸发动机”。那一年的夏天,论坛上有人号召大家骑摩托车走一次川藏线,很快得到响应,15个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在四川雅安汇合,向西藏进发,江江哥和“月下独狼”都在其中。
“月下独狼”的经济条件显然不好,隔三差五就会在论坛上发一个正在找工作或者做生意被人骗了钱之类的帖子,他骑的是一辆七成新的国产摩托车,在一群簇新的宝马摩托中间,非常刺眼,身上的衣服和装备,也明显是水货。所以,当大家热烈地讨论摩托车的性能和装备的好赖时,“月下独狼”总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一起相处了两天之后,大家还知道了更多关于他的事,小时候是寄养在叔叔家长大,技校念书的时候,还曾暗恋年长的女老师,甚至为她自杀过,工作以后,帮朋友打架,捅了别人一刀,还在监狱里待过两年。
这离奇的身世,加上他孤僻的性格,还有掏钱时总是那么不爽快,使得大家不由自主地疏远了他,何况他的摩托车速度有限,总是跟不上大队伍。所以,进入峡谷那天,没有人发现他掉队,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但并没提醒大伙。
江江哥说,那条峡谷真是很美,漫山遍野都是青翠的树木,一条奔腾的河就在峡谷中间,水声激荡,而公路旁边的峭壁上,长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开着大朵大朵的黄花。骑着摩托走在那里,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真是非常惬意。
直到中午,出了峡谷,在一个小客栈休息的时候,才有人提醒说,“月下独狼”已经掉队很久了,最后一次看见他,还是在峡谷入口处,当时,大家全都停下来拍照,他也在其中,但后来就再也没看见他。电话也始终不通。
是等他?还是不等?大部分人都认为,不用等,就算等到他,接下来的路途上,他还是会掉队。不如按照预定的行程继续走,等晚上到了前面那个小县城订好的宾馆住下之后,再等他来会合。
晚上,到了县城,大家吃饭,洗澡,打扑克牌。但直到凌晨,“月下独狼”都没有出现。第二天,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带着警察回来了。警察告诉他们,在峡谷里那条河的乱石滩上发现了“月下独狼”的尸体,他是被人用刀砍死的,两条胳膊交叉挡在胸前,臂骨都被砍断了——由此可以想象,那场搏斗何等惨烈。而他的摩托车和相机财物,都已经被劫走,只留下了他的证件和几张明信片。
从警察那里,大家才知道了他的本名,他叫吴建邦。
这是那个论坛唯一一次半路夭折的旅行。所有人都心慌意乱地回了各自的城市,有人再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有人改了网名、退出了qq群,总之,对剩下的14个人来说,这是一次心理上的重创。
江江哥也足足有半年没去登录过论坛。他不断反省自己,也替那些同伴反省,他们的旅行里,到底有多少是因为热爱,又有多少是出自虚荣?他们所鼓吹的团队精神,在人心的微妙作用下,在当时的那种情势中,又有多少实践的可能?每次想起这些事情,他都想起峡谷里的那条河流,那近乎愤怒的水流,那轰轰的水声,一种窒息般的感觉立刻会袭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越过那条愤怒的河流。
他再也没骑过摩托车,并以某种方式开始了他的赎罪:给吴建邦家里汇钱,每年去献好几次血,去四川地震灾区救灾。他以这种方式平息那条河流的存在。
说到这里,我们都沉默了。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大声呼喊“篝火点起来了!”我们一起奔了出去,篝火金红闪亮,爆着火星,一轮满月,突然从云层后面跃然而出,我们跑到火边,围着篝火拉起手,江江哥,“九色鹿”,还有所有人。
我们围着篝火转圈、跳舞,谁都没有落下。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四
故乡有条大河,日日夜夜,浩浩荡荡地从屋后流过。
河流像条巨蟒,涉过远方的崇山峻岭,一路逶迤向东,轻松滑过对岸的石狭洲后,竟一头撞向高高的八角岭,来不及喘息片刻,转身便没入了无边的苍茫中……。
儿时的河流,恰如眼中的万花筒,晶莹剔透,婀娜多姿!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引人遐想,动人心魄,总是那样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最爱夏日的河流了,因为只有在此刻,我们才能零距离地与之相拥,更真切地感知它的博大,热烈和美丽。
每到春末时分,天气渐热,泛黄的河水慢慢退去后,河流便还原了它本来的面目,静静的河水清澈透明,即便一篙没及的地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有阳光的日子,站在高高的河岸上,很容易看见三三两两的野草鱼在水中游荡,鱼大的时候长可盈尺,鱼儿缓缓地摆动着尾巴,不紧不慢,悠闲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起在自家庭院踱步的老人,成片的水草一簇簇,一丛丛的,荫蔽在石缝中,随水波轻松荡漾,像极了大海里盛开的海葵花。有时也能看见一大群“选子鱼”溯流而上,赶上鱼多的时候,鱼群可连绵数十米,像赶着集儿似的急急前行,往往在游过浅滩时,好像在进行着一场表演,竟集体翻起肚皮,白花花一片,耀得使人睁不开眼,从高处投下一枚小石子,惊慌的鱼群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多一会,又能在不远处看到它们熟悉的身影。河边有一渡口,离屋门口几步之遥,不知建于何年?半圆形的码头连着近百级台阶,斜斜地通向岸头,码头和台阶均由青一色的青条石彻成,大多数石块早已磨得平平的,滑溜溜的闪着光芒,仿佛在诉说着那久远的历史。一条方头的渡船连接着两岸的交通,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逢本岸赶集日,对岸石狭洲的村民便担着一筐筐瓜菜水果来卖,每船人都是满满的,嗡嗡地像一窝蜜蜂,渡口边便一下子变得繁忙、嘈杂起来。记得摇船人是一个驼背的老者,虽年过半百,却耳聪目明,腿脚麻利得很,摇起橹来咿呀作响,美妙得像管弦之声。但小时候大伙却讨厌他,原因是从不许我们上他的渡船,于是我们一班小孩便故意戏弄他,每当渡船快靠岸时,大伙趁其不注意,嗖嗖地从水中爬上船头,并有意跺着脚,故意晃动船体,常常会招来他一番番呵斥,待他放下手中的橹,弯腰拿篙来赶时,我们早已跳入水中,离船远远的了,留在船头的是一张气得变形的脸,还有一摊湿漉漉的水渍。现在想来,那时实在有点过份,也许那就是孩子的天性吧。印象中,码头边停过的最大船,恐怕要数客船了,当时大家都叫它轮船,轮船高约两层,船头高高的,插着一面五星红旗,风吹着猎猎有声,背上有一口巨大的烟筒,船起动时便冒出一股股浓烟,袅袅地飘得很远,船尾装有一把大大的螺旋桨,能搅起一大片水柱,可以把人推得老远,开动中的轮船常常会激起两排高一尺的波浪,从船尾漫延开来,波浪抵达岸边时,会溅起一朵朵浪花,美丽极了。
小时候常在轮船经过时,仰面躺在水面上,身体完全放松,随波浪上下起伏,一边享受水波的抚摩,一边尽情欣赏蓝天里的白云,那种感觉真是惬意极了。通常轮船每天只有一趟,正午准时抵达,那三长两短的气笛声,便成了当时最好的时钟,久之,也就成了大家中午做饭的参照。而能坐上轮船,自然成了当时一种奢望,直到多年以后,有幸考上了县城里的高中,才第一次了却心愿,可以想像当时是怎样一种兴奋!每年的端午节,是渡口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最让人难忘的,按照习俗,端午节那天,两岸会各出一龙船来比拼一番,记忆中的龙船平时就悬在村里正堂屋上,木制的龙头栩栩如生,且有专人养护,用桐油浆把船体涮得通亮,端午节前三天龙船方能下水,下水前定有一场庄重的仪式,需在正堂屋前焚香祭拜,再让村里年纪最大的二爹用朱笔在木龙的眼睛上点上两笔,一阵鞭炮声过后,一干人便抬着龙船欢天喜地下到河中。正端午那天,方圆几十里的人们,扶老携幼,早早就来得河边,相识的人热情打着招呼,两岸人头攒动,锣鼓喧天,鞭炮声、鸟铳声、欢呼声、呐喊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河流上空。渡口边上的人们,有站的、坐的,也有爬在树上的,有的人索性挽起裤脚立在水边,姑娘们穿着鲜艳的衣裳,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穿梭于人群中,小孩们跟随着龙船在河岸上奔跑,追逐,每当龙船经过身旁时,轰然掀起一阵欢呼声。龙船上的水手多为村里的青壮年,个个有一身腱子肉,青一色的小马褂,头上包着一条毛巾,其中一人立在船头进行指挥,此人一手握住一面小旗,一手攥紧一根系在船上的绳子,身子后仰,屁股随龙船一翘一伏,看起来有点滑稽,却是河面上的一道风景,每当比赛最后冲刺,水手们仿佛全都被上紧了发条,个个像头发怒的雄狮,挥动的船桨根本看不清,只看见船舷边溅起的水花一浪高过一浪,龙船也仿佛要飞起来,非常让人震撼,待龙船离岸还有几米远,指挥人便率先跳上岸,一把夺下红旗,高高举起,那种威风凛凛的样子真让人羡慕。小时候对龙船的胜负关心得少,倒是挺希望长大以后,能成为立在龙船船头的那个人,然而时至今日,自己连上一次龙船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当一回立在船头的那个人了,想来也算是一件憾事。在离渡口不远处的岸边有一块巨石,方约几丈宽,因像一只匍伏在水中的蛤蟆,故叫它蛤蟆石,蛤蟆石的身子大部分没在水中,只有头部露出水面,离岸却并不远,轻轻一跳就能上去,这里成了儿时最欢乐的场所,我们经常在这游泳,跳水,钓鱼,村里的女人们每天都会在这洗衣浆菜,嘻笑声,棒槌声时时从这儿传开,久久飘荡在河流上空。每当夕阳西下时,蛤蟆石便变成了最好的浴场,大人、孩子们便陆陆续续来到这儿,用清凉的河水洗去疲惫和烦热,孩子们在水中彼此打闹,大人们海阔天空地闲聊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皂香味,直到月亮升起时,蛤蟆石才会慢慢恢复平静。
小时候总爱在夏日的清晨,一个人穿过屋后的甘蔗林来到河边,或在岸上合抱的樟树下读书,或赶着一群小鸭在河边放牧,或牵着一头水牛下河饮水,此时的河流寂静得像深闺里的处子,有着一种别样的恬静和安祥,河面上蒸腾起一层薄雾,如姑娘脸上的轻纱,朦朦胧胧,八角岭上初升的朝霞洒在河面上,焕发出金子般的光泽。当薄雾渐渐散去,河流便热闹起来,河中的各类船只往来穿梭,近岸的渔民或撒起网来,或放下一群鹭鸶下水捕鱼,渔民的吆喝声还有机器的轰鸣声彼此相和,谱成了一首美妙的合奏曲。此时下到河边,掬一把河水抚在脸上,感觉是那样的清爽,精神也为之一振,亲吻一口河水,凉透心窝。夏日的午后,酷暑难耐,河水便成了小孩们最垂青的地方,我们除了在河中打水仗,潜水摸鱼,有时便索性游过对河去,在对岸的海滩上晒起太阳来,不到大人们反复呼喊,肯定不会主动上岸。
生命如电,稍纵即逝,但岁月洗尽了铅华,当沧海换成了桑田,总有一方净土会安抚疲惫的心身,让记忆变得美丽,这个地方就是魂牵梦萦的故乡,就是养育自己的那片山山水水。
为什么总是一腔热泪,满怀深情?只因难舍那片故土,难舍那条河流,更难舍那些同饮一江水的父老乡亲!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五
最先路过戈壁(沙漠和绿洲之间的阔大存在)、居住区(单位机关所在地、生活区及其相应设施)。杨树(马路和田地边缘)、田地(种植棉花、玉米和苜蓿)。村庄(被戈壁边缘绿洲所包裹)。行人(农人居多)、流动的渠水(发源于祁连山弱水河河水),还有一些迎面或超越的车辆——我路过它们,它们也路过我。
一个人在飞速的行驶中,擦身而过或一闪不见,甚至相互看不清对方面孔——我们都是路过的,在各自身边,在风中,我们匆匆,而大地、天空安然不动。
安然不动的还有身体,在车子上,我坐在少有的安静里,感觉空无一物。心情干燥得似乎仿佛裂开。窗外大风飞行,石子和尘土,遮挡了视线。
然后是间隔距离不远的大小村庄,我可以一一说出它们的名字:东岔、东光、东胜、友好、新民、鼎新、东坝、西坝、营盘……村人都在黄土版筑的房屋里,紧闭门户,经受弥天风尘的洗礼。我想此刻,他们昂中肯定看着窗外,但不知道是否看到了我。
迎面的车辆,方向相反,其实也高度一致。我们相互路过,相互走远,尔后又必将回到同一个地方。
再后来是山,草木不生,绵延低纵。右边脚下是一座废弃的水泥厂,左边是公墓,黑色的墓碑,隆起的土堆。我路过,从他们的卧榻之侧快速行驶。我看见。我伤悲——在河西,我看到的村庄和梦想没有墓碑多。
再之后是鸳鸯池,蓝色水面,四周村庄被众多的杨树包围,草滩上仍旧散落着数匹牛羊和马匹,毛发翻飞,而嘴巴始终向下,它们的嘴巴在路过青草,在湖边,路过水,在水里,路过自己的影子,影子路过鱼和水藻,还有摔落的尘土,曾经涉足的人。
它们路过我,路过车子。这里村镇稍显拥挤,信号塔、房屋和田地在风中失身,人在风中被穿透。两边的杨树高大,身体发响。进入城市时,大风骤停,或者还在身后,阳光新鲜,打在鼻子上,感觉灼热。下车,在路上,众多的人和车辆,楼宇和烟尘,我们相互交错,路过,从这条街道到另外一条街道,在这里也在那里。
二、在黑夜沉醉。
我时常想起那些饮酒的诗人,想起酒。白色的液体,黑色的夜晚,忽闪的灯笼,将军的马鞍,骑士的刀锋,高关的城堞和风中的鼓楼,敲钟的士卒,盔甲的光亮幽暗,但仍可以照见近在咫尺的太守府邸:他在夜夜笙歌,流离的杯盏有着玉石、葡萄、玛瑙和珍珠的颜色。在黑夜发光,在手指之间,滴下边城风霜。
这就是酒泉,朝代的酒泉,沙漠和雪山之间的边塞城市。我在其中,在外围。我只是一个过客,从里到外都是。我一直觉得,这个城市本来就属于贬臣、商贾、刀客、英雄与土匪、僧侣、诗人和野心家的,但没有一个人真正可以在此停留,包括遥远土著。我无数次在黑夜来到,在酒泉的数条街巷、酒吧、商店、宾馆、市场、烤肉摊前,或者某个饭店的某个房间,和一些人,或者一个人。
更多的时候,我一个人,我喜欢一个人的状态(一个人就是自己,自己的自己,没有人干涉,不去靠近,也不疏远。)我饮酒,红色的,我喝着,眼睛在看别人,心里在想自己;灯光是霉暗的,谁也看不清谁,在角落,在嘶喊和低语当中,我不愿意旁观,也不愿意自守。我不敢确信自己就是自己,也不敢否定自己就是自己。
我疼了、累了、绝望了,就在房间哭泣、叹息,自己给自己洗澡,拿着书本在床上做样子,想心事,想心事的种种背后,想现在和以后有没有一条路可以供我去走。而外面是黑的,在鼓楼一侧,我一个人来来回回走,脚步在瓷砖地上敲着、敲着,在众多人的`脚印上重复。对面的霓虹灯有点色情,广告牌上的男女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而这一次来到这里的夜晚,我也醉了,很醉的醉,但还能站起来,那就是意识清醒的醉了。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境界。
已经深夜了,我在马路一侧走来走去,和一个人说话,对着虚空,沉沉的黑,偶尔的行人只看到电话在我耳朵上。有情或者交易的男女一对一对,在黑暗中说话、拥抱、喘息和呻吟——我经过,我听到了,却又好像是虚无的。我知道那是他们的身体,不是我和我们的。这些人在用身体说话,黑夜是他们的外衣,薄薄的外衣,却挡住了那么多东西。我躲开他们,在宾馆台阶上坐下,身下的凉升起来,心仍旧暖着。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六
我时常沿着河流的岸旁,一个人静悄悄,茫然地徘徊,看着河流中的石头。浪花无休止地扑向石头,每一个浪都被石头打成碎沫,散开……。石头被浪花侵蚀了,但它依然立于河流湍急之中,含一着微笑,迎着浪花。
河流在唱歌,恰若黄莺嘀呖啼啭;石头在沉默,恰若天空飞翔的鹰群。白云在天空中,懒懒地飘来荡去,偶尔投影在河流之中。石头在柔波里静静沐浴。河流在它的身躯上流淌,它永远的恋着河流,甘心在河流中守护,守护那河流紧掩的心房。
我久久地凝望着河流、石头,让灵魂走向深远,走向童年。童年的我性情无常,时而纵一情地笑,时而沮丧地哭。我拥有静谧,也拥有疯狂。我命非永恒,又何以会有永久的单纯、透明。我将成熟,将朴实、坚毅、深沉、刚强……我将由河流的透明与清纯,走向石头的多面多菱与凹凸不平。
浪花比一切欢快的音符,更加甜蜜美妙,和谐、清雅与激|情都无法形容它的乐曲音流。我曾无数次地走进你的灵魂深处,我曾无数次聆听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石头是一个强者,一个从历史走过来的强者,阅尽人间春一色,饱经沧海桑田。每一块石头都记载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一块石头都具有担当日月、抗击雷霆、风暴、洪流的胆略和力量。
给每一条河流,每一块石头,取一个温暖的名字。让他成为一刹那间的永恒。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七
天长人对于红草,总有挥之不去的情结,于我,特别惦记去年初冬那一片残存的红草,春草初萌时,和几个朋友友迫不及待去探访那片红草的踪影。
还是失望了,森林公园被重新开发,幽深小径露出白亮亮的天,更不必说红草的踪影。又翻过高埂,来到白塔河边,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人迹罕至处,不会有人打扰。然而眼前机器轰鸣,那片红草生长的地方,被挖成一条沟壑,如伤疤一样,横亘在眼前。
有一颗诗意心的人,在短暂的叹息和失落后,心内会重新升起期待,我们这群人就是,大家都在期盼不久重生的浩荡与繁密的红草。于是继续沿着白塔河岸向西走,只有我们几个人,连农人的影子都少见,脚步在草丛里欢跳,眼睛忙不迭地欣赏身边野景。春天是真正地来到眼前,隔着宽阔的河,对岸的一片树林,在春风吹拂下,嫩绿里掺着柔弱,让人怜爱不已,白塔河水里倒影树叶的绿,一泓起伏的清波,让人想起婴儿纯净的眼睛。
此时是黄昏,天落微雨,正宜在河边行走。隔不多远,便会看到捕鱼的小船,或河中高张着捕鱼的罾网,远远看去,让人想起外国风景画中栈桥的样子。我幼时常从这里经过,看过拉纤的在岸边,边走边喊号子的情形。也曾随父亲一起,从北门大桥码头上船,在白塔河中行驶,一直坐到石梁镇,看两岸桑树油绿,鸡鸣声不绝于耳,这种情景,留在记忆里一直挥之不去。
在一座茅草搭成的棚前,我们停下了,这里住着打鱼的老夫妻俩,一条小船系在青草岸边。我们当中一位胆大的,当即解绳撑篙,我与另一位文友跳上船。“可得小心点儿呀!”老妇人手撑成喇叭状,和蔼地喊道。大伙在岸边一齐笑起来,船在风中飘来荡去,雨丝若有若无,对岸小树林的落叶浮在水面,在船身周围有节奏拍打着。
已多少年没有感受过在船中的滋味了,况且又是这样的黄昏,这样清幽的野外,和这群志趣相同的朋友。在船上,我们大声说着那些诗词,那些经典的句子,高唱一些有关河水的民歌。老翁牵着老妇的手站在岸边,满脸皱纹开成菊花般舒展,然后抛过一条绳,让我们接住赶快上岸。
我觉得我此时好像回到最快乐的童年,“大娘,我们给你跳个舞好不好?”“好啊,好啊,快这里来”。老妇人把茅草棚下的一块地方让开,用围裙掸了又掸几条长凳,让大伙儿坐,然后带着一种正式和庄重,双手放在膝上,挺直身板端坐那里,那神情让人看了既慈祥又感动。
天地为舞台,鸟鸣为伴奏,一群人且歌且舞,我们都是大自然里最幸福的孩子。
歇息之际,让大娘和大爷扳罾给我们看,尽管还未到起渔网的时间,但俩老人爽快答应。辘轳绳子唰唰响着,俩人脸上有细汗沁出,动作依旧敏捷,想必从年轻时起就随船出没风波里,才有如此好身手。鱼网渐离水面,只有很小的一些杂鱼,我们有些不忍,看老夫妻的神情,照旧乐呵呵:“不要紧,大鱼我这儿养着呢?”老翁像牵自家圈里牲口似地,变戏法般从河里拖上来一条用绳扣着的肥鱼,鱼儿在他手中欢跳,他双手捧到我们跟前,那样子想起年画上鲤鱼跳龙门的孩童,那样地可爱,可爱得我们笑出了眼泪。
一群率性的人,一对快乐的老夫妻,让白塔河深深地醉了……。
时常忆起那样的春日那样的黄昏,实在令人难忘。俞平伯说过:“江南的往事可真多,短梦似的一场一场在心上跑着”。我仿照他的话是:“天长的风景可真多,短片似的一场一场在眼前回放。”这幕短片,如繁星点点,辉映了午夜梦回的心境。
二、晨行爱河。
小城梅雨初歇的郊外,是一帧安静的水墨画。薄阴的黎明,晨雾迷离,碧水初涨。坐在船中看云,看岸边的人,看满眼的绿树,犹如阅读被雨水润泽过的小令,散发盈盈的江南烟水气。
河中有萍藻蛙鸣,有云影天光,岸上有不绝的蝉声,争唱雨晴。“春天,像一篇巨制的骈俪文,而夏天,像一首绝句。”这句话真是好,清新灵动得有泱泱水汽,仿佛眼前田田嫩苗在晨风中摇曳。尤其在静寂的水中央,我们与河流同行,看岸边烟火尘世的生动,有满心不尽的欢喜。
小城有个浪漫的名字——天长。这两个字,会想到白居易那首凄美的爱情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巧的是,小城正是纪念唐明皇的生日而设,带着古意与诗情。这条被故乡人称为情人河的河流,与小城的名字相呼应,缓缓流动,将人世间的绵长深情,滋润得纯净清澈。
抬眼看去,微云轻飘的天空下,不远处,一只白鹭掠过长堤水面,栖在柳荫下女孩的裙旁。她吓红了脸,正剥着的莲蓬滚入青草丛。少年深情凝视她,也许,多年后他不会忘记这一幕:记得那人同坐,纤手剥莲蓬。此时,她是他含笑的出水的莲,有新荷一样亭亭的纯美。
这样圣洁清纯的年华,最能唤醒人心底抒情的记忆。船上的人,当船已行远时,仍频频回首,直到出现一座与七夕图片相像的桥,让众人眼前一亮。桥身有着优美的孤度,高高凌空于绿波上,桥面覆了细细粉红落花——桥畔的合欢开得正旺。浓绿树叶托举起粉色扇状小花,一抹抹绯红在叶间若隐若现,有风吹过,翩然飞舞。合欢花不停纷落,美得忧伤。想起“合欢花开香满庭,旧事凄凉不可听”的句子,我心中不由凛然。
“我向你泅去,我正遇见你,向我泅来。以同样柔和的手臂。我们在河心相遇,我们千丝万绪秘密地牵起手来,在河底。”他们是否在河底永相守?小城的人们感动于这样的爱情,建起了鹊桥——尽管这只和牛郎织女有关。但在他们民间的朴素理念里,固执地认为,鹊桥寓意坚贞的爱情。桥畔又种上合欢,只是因为——它别名“爱情树”。
三、在这条幽静的河流上。
流淌着如此凄美的故事让我们唏嘘不已。船儿随流水缓缓前行经过浔河桥驶过老东门古城墙下一对白发老夫妻吸引了我。老先生用手帕托起一枚雪白的甘露饼让老太太先咬上面那层粉糯的糖霜老太太指尖沾着粉末他用另一只手等着把她不吃的青丝红梅捻入自已口中。我觉得这场景真美往往人世间一些美好的爱情就定格在这琐碎的瞬间里。
“爱!爱!”船上一年轻女伴的叫声让我醒过神来。我疑惑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岸边一丛丛青色植物,哦,原来是艾!可不,端午刚过,两岸的艾草生长得蓬蓬勃勃,绿得直逼人眼,艾香的清野气迎面扑来,随水波慢慢弥散开。艾——爱,多浪漫的谐音,船上的人都笑了。
水向远方,我们向远方,与河流同行,心随水波一点点变得柔软澄净。拥有一条河的城是美丽的,河水告诉我们爱和幸福,在故乡的河流上,深情与美好,将永在血脉深处流淌。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八
时常觉得生命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不知道会在哪个时候,被哪阵风吹向哪个角落。
总是不自觉地站在岁月的端口,看时光静静流逝,过去的日子在河流里漂浮沉淀,那些沉入河底的是落在心里的伤痛,那些浮在水面的,是挂在脸上的幸福。这些看得见的幸福,看不见的伤痛,证明着我的生命曾经如此真实地存在过。
有时总会发一些莫名的臆想,生命会被哪块泥土掩埋,会被哪条河流收藏。想得痴了,就如春寒中的一股风,穿透你的肌肤,直直地刺入骨髓,进入心脏,冷得你无处避藏。
岁月的河流里,一张张似清晰又模糊,那些熟悉着,却又陌生着的脸,随手捞起,就是一段回忆。回忆多了,就成了负担,就成了你纠缠在心里打不开的死结,于是,学会放逐,于是,学会挑拣。
人总是会老,就如四季总是会更替,无论你如何留恋春光的妩媚,你也必须接受夏日的妖娆。哪怕秋结出了多么丰硕的果实,你也必须毫无条件的妥协于冬的凋零。于是,无论是爱你的,还是不爱你的,都必须接受你红颜的衰老,就是你如何地把自己的心搁在十六岁的花季,也必须忍受岁月的尘埃一遍遍的覆盖,忍受风霜的利刀一次次的雕刻。于是我们无可奈何地随着时间老去,于是我们不可抗拒地接受死亡。
记忆会被铺平,会被流于纸端,可是生命中的褶皱依旧,前行的路上荆棘依旧,生命中没有一截是可以随意停靠的站,只能在痛苦与幸福中不断地走,直到终结,直到我们也成为被时光流失的孩子。
可是,总有一些是会留存的,如童年的那些清脆的欢笑,如青春的那些流泪的成长,原来消失的是我,不消失的是记忆和走过的光阴。过去了,如生命回不来了,可是它们还存在,就存在于你走来的那条路上,深一脚,浅一脚,谁也抹不掉,谁也踩不上,没有一双脚刚刚好,是你的,只是你的。嘴角此时是否能泛起一抹微笑,像这个春寒中正在染绿的草,泼红的花。
生命的河流在我的眼前这样静静地流逝,坐在时间的背上,泪水如花开放。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九
起初,因为谋生于吉水,我一直未能关注那条流经水南镇的泷江河。彼时,国家建设不象当今钢筋混泥遍布,需要大量的林木自然资源消耗,我的工作对象主要是林区的大山森林:伐木造林、护木育林。
通常是上午时间,我和其他林业工人一道,肩扛铁锄或斧锯,从工棚出发,沿着布满荆棘的山路小径,或翻山越岭或淌水跨溪,抵达密林深处作业。
终于,在一个梅雨季节里,我看到伐木工人们身着雨衣裤、肩扛铁捥子赶往深山伐木场,将已截枝打顶、躺在山上年久的伐倒木,力甩铁捥子钉劳树身,把树木托往山谷溪流。借雨季山水天力,将树木水漂运出深山,工人们将这种最原始的运木活称之为“赶羊”。
“树木出山,人面见天”,这是伐木工人的真实写照。
我是追随着树木出山的,树木被漂移汇集到水南的泷江河岸边。泷江河很热闹,各处“赶羊”出山的树木,又被一伙林业工人于河里集中归楞,用篾工专门织就的“篾毡子(篾绳)”绞索、捆绑,扎成木排群,在放排工人手中飞舞的篙竹驱使下,串着长长的队伍顺流下赣江。
通常,泷江的河水很清澈,蓝天里的云朵倒浸在河里,河水透明生色。我站在河边的木排上,看着检尺(量木)工人唱码簿,“三等七米幺零”“幺幺幺丝”“加一根,添一根,又一根”,拖着长音的调子就像唱山歌。
岸上、水下的扎排工人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形象粗鲁,不时夹杂谩骂声,忙碌的样子像河里聒噪觅食的中华秋沙鸭群。两岸各处的水流交织赴向泷江,泛起汩汩白浪花,哗啦哗啦地响。这时,泷江河面漂来两根粗大的杉条木,朝下游方向浮去,我立住篙竹顶住脚下木排,脱下衣裤猛扎下水,游向河中,将杉木拢住靠岸。
“你个叫花子,水淹死了,不要问我们索命?!”远处一声断喝,着实吓了我一跳。说实话,我的水性的确不是很好。
泷江里的河水莫非也像他一样粗鲁但我想,更多的应该是豪爽的一种表征吧!泷江最初的印象,就像我的初恋,是美好的。
多年来,由于森林过度采伐,生态破坏,引起了国家对生态环境保护重视。2006年林业政策转向,开始森林实行分类经营,将森林划分公益林、商品林两大类,注重森林产生的生态效益。将占当地林地总面积一定比例的森林面积(包括天然林)划定为国家级和省级生态公益林并禁止采伐,禁伐的公益林由国家和省两级财政资金补偿给权属单位或个人。刀斧下了山,禁伐;锄头要上山,造林。森林逐渐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山生木,木涵水,山林休养生息,山要长高了,水就会流长了。
与泷江河的亲近,得益于我走出山林,工作转向水南街镇。每到端午前后涨水时节,是水南泷江河最热闹的时候,沿河两岸有附近村民用扳罾打鱼,鱼篓里白花花地满载而归。水南泷江大桥上,有许多居民用自制木钩,拢着长绳将木钩抛甩在河中,打捞上游漂来的物什。我惊叹居民们那纯熟的抛钩技巧,各类漂物无一例外能成为他们的探囊之物。我懂得,这些人并非贪恋漂物的价值,他们得意的样子,是想收聚众人投来的艳羡目光。
有一年,水南镇政府安排去泷江河下游的新居、沧头村委会做计生工作,两地不通陆路,要走水路。当地干部租请到街上居民机帆船,我得机会乘船顺水下泷江见识她的整体面貌。此后,因为工作缘故,我无数次地乘船往返泷江河,聆听当地发生在泷江河岸“五里三状元”故事、“龙王庙”的传说,才知道欧阳修的《泷冈阡表》原来与这条河流有关,才知道王艮、刘俨、彭教从泷江河出发一直到了大明朝廷,才知道不到龙王庙就不知道河流之湍急、暗礁之凶险,不知多少水客被龙王收为“臣民”。我赏阅泷江河的四季景色,感觉泷江河是一条人文底蕴厚实、风光四季美好的河流。春季水涨,江河澎湃,两岸连山,万木向荣,春花尽染,鹭鸟翩飞,水草鱼拍,鸣蛙动响,这就是泷江河的春色;繁花落尽,草木生色,蛙鸣鼓息,鸠鹭鸣嘤,这就是泷江河的夏景;山静水平,翠烟四起,江映彩霞,渔网遍撒,金稻照岸,牧歌落沙,这就是泷江河的秋画;迷雾锁江,山隠红日,落木萧下,渔船游弋,山高月小,水落石出,这就是泷江河的冬韵。泷江河的美艳逊色甲天下的漓江么?我想,《泷冈阡表》为证,她的美景“五里三状元”有知,水南人民有知,你知我知,不久,所有的人都将会知。记得《诗画吉安》有一首描绘泷江河的诗文:
雾起壑峰秀,水涨河岸宽。
白鹭织斜雨,山涧飞瀑泉。
田野飘炊烟,门舍闻鸡犬。
霞落山色黛,江际有归船。
山禁了,泷江河不再有往日的闹腾,河流生息,依旧不言不语,默默地哺育着它的子孙,无怨无悔。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涵水,水养人,人间烟火,人水共生。而今,当地政府已将泷江河作为旅游景观资源全力打造,吸引八方游客,人间烟火又将茂盛。泷江河就像当年大山里伐木的我一样,一定会走出大山,得见天面。我相信,这条在炊烟里生活的河流,是一条有着旺盛生命力的河流,就像坚守正道的炎黄子孙,激情澎湃,生生不息。
描写河流的散文实用篇十
教课之余,常常一个人踟蹰于学校门前的河边小道。我喜欢流连乡野的清逸和秀美,我乐于享受山水的僻静和安祥。徜徉于旷野,浮燥的心便从行走中获得尘世喧嚣之余的闲暇,娱悦身心,顺便拾回点行将失落的记忆。
小河原本不小。若即若离的印象中,她曾经是那么的宽广和洁净。水底光滑的卵石,近岸金黄的流沙,缓缓地在河床蠕动,象岁月永远不老的恋歌。岸边水柳的影子密密地落进清幽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立刻漾开层层碧漪。一低头,透镜里一张稚气的脸正对我憨憨地笑。河的尔雅和壮阔无时不煽动着少年博浪的激情,好多年时间我都把游泳竞技的目标定为从此岸到彼岸,以至于有一回竟大胆得用双肩托起年仅五岁的弟弟泅渡过河。性命虽然无忧,几口河水落肚却是对妄为的惩罚。
向河流挑战从来被视为勇敢者的豪气。至今我也没能想明白,弱小的我居然能从六米多高的桥上跳入水中,不但毫无怯色,还讲究入水姿势,仿佛就是一名跳水健将。直到后来木桥变成水泥大桥,就再也见不到“少年跳水队”表演的风采。
岁月悠悠,水流浩浩。摇摇晃晃的木桥连通着村庄和学校,孩子们每天背着帆布书包上学放学,木桥成为他们通往知识殿堂的阳光大道。霜白如雪天寒地冻的季节,总有些胆小的孩子需要父母接送才敢过桥。有个族亲,名字已经记不起来,我应该尊他为堂兄,生来患有软骨病,头上顶着一棵硕大的脑袋,走起路来颠来晃去。父母认为他有辱门风,并不怎么理会并关心他的艰难,他便常常受到好事同学的捉弄。时常能看到他独自蹲坐木桥中间,因为害怕嘴里发着含糊不清声嘶力竭的哭喊,更恰当地说是凄厉的尖叫。他的痛苦没能换取这些恶作俑者的同情和帮助,反而把木桥颠簸得更疯狂。想起这事心里总觉得愧疚和难过,虽然我从不参与这样的恶作剧。
那时河面能结冰,不厚的冰层也令人产生滑翔的欲望。曾经目睹过一位勇敢者的尝试。有位高年级男生大胆跨上冰层,未及另一脚抬起,已听得“扑通”一声,整个身子伴随破裂的冰层跌落水中。上得岸来已是嘴唇发紫,浑身颤栗,从此无人敢做第二。若干年后,“厄尔尼诺现象”在全球蔓延,河面永远告别冰封的景象。
一阵疾风掠过头顶,惊醒了我的旧梦。猛抬头,一群鸟儿从树梢蜂拥而起,茂密的枝叶在风中摇成一倾绿波。
这是株苦楝树,从来枝繁叶茂。我没考究它在河边矗立了多少年,但它一定比我年长,我第一次认识它的时候它的树干似乎已如现在粗壮。只是龟裂粗糙的外表抹不去岁月划过的履痕,不知它的内心是否和我一样在慢慢变老。我和小伙伴们吃过它的果实,剥开它黄澄澄的果皮,软绵绵的果肉咬在嘴里甜丝丝脆生生。听大人说它含毒,吃不得。后来我知道苦楝树的果皮枝叶都能被加工制成药,用来杀虫洗发净空气。原来我现在的迟钝大概与那时因嘴馋吃多了苦楝子有关。
经过一片稻田,走进一段山间小路。山道格外幽雅,几簇茂密的水竹郁郁葱葱挺立于山岗,显得格外秀气和宁静。彩蝶在身旁蹁跹起舞,它总是以十分的热情欢迎老朋友的造访。潺潺溪流沿山谷叮咚而下,一曲曼妙的山水琴音永远是那样悦耳动听。我极力想要寻找儿时的一方绿洲,它就在山岗下,是河边一块青青的草地和软软的沙滩,儿时常与小伙伴在这里放牛玩耍。一群光着腚的小屁孩把从河里捉来的鱼虾拿到岸上烘烤,那香酥那惬意至今令我垂涎。但草地和沙滩多年前已经消失,一蓬蓬棘草一滩滩垃圾覆盖了心中的美好,似乎没有人会在意它曾经的存在。就象日渐猥琐满眼污秽不堪重负的河流,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前些天县里下来一批人,他们沿河边小道一路圈圈点点。据说这里即将开工建设一千多米的沿河景观长廊,果真是这样的话,小河又将重展她的幽蓝和秀美。到那时行走于小道怡情赏景的将不再是一个人的陶醉,母亲河必将成为人们眼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一键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