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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果罂粟栗碱注射篇一
;列强们的坚船利炮,能够征服庙堂之上的大清政府,却难以征服江湖之远的海盗。通商口岸的增加,反而在客观上为海盗活动提供了更大的空间。出于各种考虑,英国方面曾向大清保证,英国军舰将不会主动干预任何中国船只,这等于是公开宣布英国海军与中国海盗“井水不犯河水”。英国虽然明确了要当“鸵鸟”,但现实威胁却令各地的领事们纷纷请求军方出兵攻击海盗,中国地方官也多有所请。盛情之下,英军多次出动,抓获海盗后都引渡给中国官方。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中英两军在华北互相厮杀,在东南和华南却并肩作战,成为战争史上的奇观。
责任编辑/陈毓婧
1858年10月16日清晨,一艘军舰停在广东汕头一个叫做勺凹浦(音译)的渔村前,舰桥上飘扬着大英帝国的米字国旗。这艘全副武装的英国军舰是来索要货物的,上个月,一艘英国商船“傻老头”号,在这里被海盗劫掠,怡和洋行的2200包白糖落入海盗手中。
勺凹浦是个著名的海盗之乡。这里的人,和大清沿海很多村落相似,拿起枪来是海盗,放下武器又成为渔民。海盗成为渔民们的副业,或者说,打渔成为海盗们的副业。
英国人前一天就赶到了这里,先礼后兵,请当地的“满大人”(满洲人,西方文献往往用以指代清朝的各级官员,并非其真是满洲血统)传话给海盗们,只要能归还货物,可以不兴刀兵。海盗们傲慢地拒绝了英国人的要求。
晨曦下,英国军舰放下了舢板,全副武装的水兵们向村落划去。数百名当地男子手中握着火绳枪和其他各种兵器冲了出来。一声号令,村民(海盗)们向英军猛烈开火。舢板上的英军开枪还击,舰炮也发出轰鸣,炮弹落在村落中间。英军在优势火力掩护下,迅速占领了滩头,并进击到了村落边上。
英军再度给村里发出最后通牒,如果再不交出货物,将发起总攻。这次,海盗们妥协了,被劫的货物完璧归赵。英军见好就收,不追穷寇,带着货物收队回营。
这样的场景,在19世纪40年代至60年代,并不罕见。大英帝国在靠近中国的洋面上,偶尔也包括中国内河,与大清海盗們时常短兵相接。
在英国人之前,围剿大清海盗最卖力的是葡萄牙人,这自然也是因为其在远东地区利益最大。
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大英,在最初阶段却对中国的海盗问题实行了“鸵鸟”政策。这个靠坚船利炮征服大清帝国的强权,在对付大清海盗方面顾虑重重。这种顾虑,并非来自军事力量上的对比。与悬挂着黑骷髅头旗帜的欧洲海盗们相比,大清海盗船上那些五颜六色的妈祖旗帜背后,有着更为复杂的政治、经济乃至民族、种族之间的博弈。
19世纪30年代,大英帝国的米字国旗已经在大清国门外猎猎迎风,但大清帝国依然紧闭大门,只留了个叫广州的小窗户,赏给“夷人”们一口饭吃。那时候的英国官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既要想方设法与大清帝国建立外交关系,又要应对那些在英国国内都属违法却在中英贸易中举足轻重的鸦片生意。因此,活跃在南海上的中国海盗,还没有被提到英国政府和海军的议事日程上来。
早在1825年6月,英国就通过了《鼓励捕获或摧毁海盗船只的法令》,海盗无论生死,价码都是20英镑,抓捕海盗成了真正的猎头生意。但在中国海域,英国人却忍受了海盗们的一次次攻击,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曾经有一艘名为“屈服敦”号的英国商船被掳,船上所有中国籍船员均被杀害,价值5万多英镑的货物也被抢,这样的重大事件令英国商界群情激奋,英国政府却依然保持沉默。
大清帝国虽然为海盗们准备了类似凌迟等可怕的极刑,却有心无力;英国虽然有强大的海军,却有力无心。于是,一些更有眼光的海盗乘机“从良”,由豪夺变为巧取,为商船队提供武装护航,收取保护费。尤其是以澳门为基地的葡萄牙海盗们,摇身一变都成了护镖的“好人”,甚至垄断了宁波港的护航业务,一年的护航收入高达惊人的75万元(指鹰洋,墨西哥银圆,下同),而且可以堂皇进行,面子里子都有,海盗“从良”后利益更大。这些钻了政策空子的私航护航者,其对商业的危害并不亚于海盗,并且因为利益过于丰厚,还引起了血腥的内讧。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海上形势更为复杂。嗅觉灵敏的大清海盗们,不失时机地打出爱国旗号,开始大胆攻击西方船只。虽然因为西方商船防卫严密而多不得手,但还是给英国人带来了巨大的恐慌。1841年3月26日,大清海盗们成功地攻击了英国商船“布伦汉姆”号,造成了3名英国海员死亡,令英侨社会大为震惊。
这一年年初,根据《中英南京条约》,久被海盗盘踞的香港割让给了英国,海盗便成为港英当局无法回避的首要难题。英国人在香港兴建了新监狱,第一拨“住户”就是海盗。新生的香港司法系统,每个月要审判60至90名中国嫌犯,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海盗罪。而英国人自己催生的大规模鸦片走私贸易(鸦片贸易直到十多年后才在英国的炮口下“合法化”),因为暴利所在,已令香港成为走私者和海盗的巢穴。
无论香港属于哪个国家,对以其为基地的海盗们似乎并无影响。到1844年,海盗们已经建立起了拥有150艘战船的庞大舰队。这些海盗半盗半商,无论是收取保护费,还是杀人越货,只要能抓到真金实银,都成了受群体喜爱的英雄。被抓获并被审判的海盗,往往只是些推出来顶罪、顺便为官员们粉饰政绩的小喽罗。海盗势力甚至强大到敢于绑架镇守虎门要塞的清军军官,割了他的耳朵,夺走他的官印,再向清廷索取6万元的赎金。
海盗们不仅攻击中国船只,对英国船只也毫不手软。根据香港总督戴维斯写给英国舰队司令托马斯·柯克伦少将的信,在1844年5月至7月的3个月内,海盗们三度袭击了英国人。戴维斯说,清政府已经很坦率地表示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英国军官要求英国商人们时刻警惕,因为“中国海岸的渔民们都是无赖、海盗和走私者,他们在时刻找机会捞一票。他们先是很友善地出现,如果发现你的船没有抵抗能力或不如他们的,他们就会趁机行动。如果你没带着武器,千万不要去一个陌生地方,也不要让中国人上船”。
在草木皆兵的情况下,西方商船几乎武装到牙齿,航程中子弹上膛、刺刀上枪。而港英政府建立的水陆警察部队,却因为不通汉语,在应对海盗方面几乎无能为力。他们还试图购置炮船剿匪,但同样的,这种在英国军官指挥下、由华人水手操作的炮船,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港英政府专门成立了“调査注册处”,对辖区内的华人船只实行注册制度,要求船主必须将注册号清晰地标写在船首。注册处拥有执法权力,可以对香港及其水域内的由华人使用的任何房屋和船只进行搜査。
港英政府也雇佣了一批线人,刺探海盗的动向。这些海盗出身的线人,却利用这一特权,大肆敲诈勒索,向政府提供假情报,导致很多无辜者被当作海盗被捕。英国的官方文件中,就记载了杜阿波(音译)和马周望(音译)这两个线人,因为敲诈勒索而最终被判入狱的案例。
以文明自居的港英法庭,对海盗的处理,多适用流放刑。而流放对于能吃苦耐劳的华人来说,并不可怕,反倒提供了很多逃跑的机会。1848年,一艘运送华人流放犯到马来亚槟榔屿的囚船“伍德将军”号,在中途发生了暴动,大多数犯人成功脱逃。
与港英当局的无能相反,海盗们却越来越专业化和产业化。他们从香港当地的中英商人们手里得到军火接济,也通过商人们销赃,甚至在商船队和政府机构内都安置了内线,刺探各类商业和军警情报,令官方防不胜防。
即使如此被动,英国政府依然“只扫自家门前雪”,将打击海盗的范围严格限制在香港海域及公海。如果海盗逃入中国海岸3海里内,根据当时的国际惯例,这就是中国的领海,英军便不再追击。而这也仍然被敏感的大清官员们,解读为对中英条约的冒犯和对中国主权的侵略。
1842年,港督璞鼎查专程拜会了闽浙总督,商讨海盗问题。璞鼎查随后下令,除非海盗们当场攻击英国商船,英国海军不应主动攻击任何海盗嫌疑船。璞鼎查也向大清钦差大臣耆英保证,英国军舰将不会主动干预任何中国船只,这等于是公开宣布英国海军与中国海盗“井水不犯河水”。
鸦片战争中,为抗英需要,清政府相信“民兵是勝利之本”,大搞人民战争,武器大量流落民间。这些“民兵”在战后成为海盗的最佳招募群体。战后的海盗活动,往往伴随着反英的民族情绪,十分棘手。
在英军收手后,海盗势力迅速膨胀起来。随后的三年内,大量的客船和货船被袭击,如果没有武装精良的外国船只同行,中国商人拒绝出海。1847年,当闽浙总督从台湾视察返回福州途中,居然也遭到海盗的袭击,经过激战,护航的葡萄牙战船抓获了60名海盗,其中40人被斩首。从此,中国方面对雇佣葡萄牙前海盗们护航更为积极。
中英两军在华北互相厮杀,在东南和华南却并肩作战,成为战争史上的奇观
随着英国将第一次鸦片战争的“胜利果实”消化妥当,其在远东的地位更趋巩固,对付中国海盗的态度也转趋积极。
1847年10月,英国内阁致信其远东舰队司令,明确表示,肃清中国东南地区的海盗,“不仅对英国的商业利益十分重要,而且对促进英中关系也十分重要”。英国外长巴麦尊提出,应与中国官方建立定期的合作机制,中英合作对抗海盗问题,可以有助于推动两国的政治关系,并维护英国的尊严。
中国海盗问题,终于和马来群岛海盗问题一起,被纳入了英国皇家海军的任务之中。英国海军部提醒舰队司令,一定要与中国政府协同行动,并给予中国方面必要的协助,保障中国沿海贸易的正常。巴麦尊竭力主张在中国沿海保留一支小型舰队,由中国方面支付开支,专门协助中国对付海盗。海军部同意在中国驻守军舰,但坚决反对为此向中国要求补偿,因为那只会给中国官员增加一个腐败的机会。他们建议英国财政部要为此做好充分准备,“自费剿匪”。
英国海军一出击便捷报频传,其“侦察”号军舰战功卓著:第一仗抓获了82名海盗,其中包括海盗头子林堪(音译);第二仗抓获了6艘海盗船和85名海盗;第三仗则抓获了2艘海盗船和36名海盗,当时这群海盗正要伏击厦门的运糖船。
1849年,英国海军将炮口指向了中国南海地区最大的两股海盗势力:沙吴仔(音译)和崔阿圃(音译)。这是两股在世界海盗史上赫赫有名的中国海盗,清军水师多次前去围剿,都大败而归,大量官兵被海盗们俘虏,朝廷不得不支付大笔赎金。
硬招不行,清廷又换软招,试图招安沙吴仔,许诺给其红顶子。这是至少从一品的官职,相当于军级干部;而且,从清代的招安历史来看,只要军队还在自己手中,无非换套制服而已,好处只多不少,官军打家劫舍从来都不亚于土匪水匪;而且带上红顶子,毕竟还可以光宗耀祖。可是,沙吴仔对朝廷的一番美意断然拒绝。
崔阿圃原先是沙吴仔的马仔,后来自成山头,两家倒也相互呼应。1849年2月,崔阿圃在劫掠时杀害了两名英国军官考斯达上尉和迪耶中尉,激怒了英国军方。6月份,沙吴仔的人马又劫掠了海南附近的英国沙船,这更坚定了英国动武的决心。
英国海军从5月份开始了这场远东海军史上的重要战役。英舰“领航者”号与“科隆比纳”号节节胜利。“科隆比纳”号在9月份的两次战斗中,大败崔阿圃,摧毁了23艘海盗战船,1800名海盗中有400多人被杀,而英军仅有1人受轻伤。“科隆比纳”号随后向南搜索沙吴仔帮,驻守海南的清军派了8艘战船与英军共同行动,一直向南追击,紧紧咬住了沙吴仔的尾巴。10月18日,随同行动的东印度公司蒸汽轮“普勒节胜”号,攻击了沙吴仔的旗舰,但沙吴仔成功逃脱。两天后,双方在越南海防洋面爆发激战,英国海军和清军一同摧毁了27艘海盗船。此役之后,拥有64艘船、1200余门炮和3000多人的的沙吴仔帮,损失惨重,而英军方面无一损失。
胜利并不彻底,两名海盗首领均成功脱逃。崔阿圃逃入中国内地,后被英国方面的特工绑架回香港受审,被法庭判处终身流放到现今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亚岛,但崔阿圃在流放前自缢于香港狱中。沙吴仔则幸运得多,他带着8艘小船和400名喽罗死里逃生后,终于被大清政府招安,摇身一变成了官军。
这两股大海盗的覆灭,使中国南海的洋面变得平静下来。两广总督亲自致信港督包令,为英军的胜利欢欣鼓舞。香港出版的英文《德臣报》(又译为《中国邮报》)报道说,中国村民们满含热泪地请求英军继续追击海盗,救回被掳的亲人。香港的英国商人们则给参与行动的每艘军舰的舰长们赠送了奖牌。英国政府则大发奖金,仅对沙吴仔的最后一次攻击中,依法应发放的奖金就达到了42425英镑,与婆罗洲围剿海盗两年的奖金总额相当。
海盗们尽管遭遇了重创,但与此前一样,无非化整为零,大规模的劫掠行动虽然没有了,但小范围的骚扰却变得更为频繁。根据《德臣报》从香港警局获得的消息,海盗们的战利品有时是10000元现金,但有时只是3000个鸡蛋或3担家禽而已。有一次,海盗们通过绑架怡和洋行的员工,成功地勒索到了150箱鸦片,成为他们比较重大的收获。
太平天国起兵后,大半个中国陷入动荡,海盗们浑水摸鱼,迎来了复苏的春天。广东的内河航运几乎完全瘫痪,根据英国驻广东领事的报告,“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中国人,都已经不可能经水路到达香港”。上海方面也倍受骚扰,怡和洋行的上海总代表培西佛报告说:“海岸线受到海盗们的严重骚扰,散货航运与鸦片一样受到了严重影响。”而且有大量欧洲人加入了中国海盗团伙,对外商船只的袭击日益增多,他要求香港公司立即向英国海军求援。
英军在广东、福建、浙江等地,都与海盗发生了交火。根据英国官方档案的记载,英军得到了中国官方和民众的热烈欢迎,宁波的商人们还为英舰“比腾”号上殉职的军官家属筹集了22000元的抚恤金,法国政府也给拯救了宁波传教士的英国军官颁发了骑士勋章。
在这些围剿行动中,英国政府和军方大力寻求清政府的合作,在他们的要求下,广东方面派出了一名高级军官,率领战船,参与联合行动。这一办法证明十分有效,随后,5个通商口岸的总督都派出了髙级军官协同英军作战,即使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1856至1860年),中英两军在华北互相厮杀,在东南和华南却并肩作战,亦成为战争史上的奇观。
1858年,历时两年的第二次鸦片战争终于结束,中英签订了《天津条约》,海盗问题第一次被写进了条约,主要内容为第19款及第52款。
《天津条约》第19款规定:“英国船只在中国辖下海洋,有被强窃抢劫者,地方官一经闻报,即应设法査追拿办,所有追得贼物,交领事官给还原主。”这其实规定了中国政府对缉拿海盗负有条约责任。
第52款则规定:“英国师船,别无他意,或因捕盗驶入中国,无论何故,一切买取食物、甜水,修理船只,地方官妥为照料。船上水师各官与中国官员平行相待。”这一条款十分关键。它意味着,经过几十年的努力,英国海军终于打着反海盗的名义,得以自由进出中国港口。
随后,在清廷与美国、法国、德国、丹麦、荷兰、西班牙、比利时、意大利、奥匈帝国等签订的条约中,都同样列入了反海盗条款。在海盗的“带路”下,大清国海防对列强们大开门户,这是反海盗战争带给强国的巨大收益。
香港的《德臣报》更是毫不客气地指责,海盗越剿越多,完全是英国人咎由自取:一方面是英国海军玩忽职守,剿匪治标不治本,留着海盗好发奖金;另一方面,港英当局贪图经济利益,滥发船照,一些海盗船也堂而皇之地领到了执照。他们更为尖锐地指出,英国政府对鸦片贸易的无耻激励,正是导致海盗猖獗的根本原因之一。
同樣的,美国也试图在中国大捞一把。他们在1854年发布法令,任何一名美国公民只要宣誓说他拥有一艘中国船,这艘船就可以获得美国领事馆颁发的执照,悬挂美国国旗。这也为海盗们提供了可乘之机,著名海盗阿朴的多艘船只就登记为美国船籍。不知道当这些悬挂着星条旗的海盗船对美国商船发起攻击时,美国人又作何感想?次年,美国驻上海领事向美国国务院投诉,在已经发出的14张商船执照中,只有2艘是真正为美国公民所持有,其他的都是挂靠的。领事馆坚决要求华盛顿立即取消这一制度。
英国首任驻华公使卜鲁斯尖锐批评道,香港殖民地的唯利是图和急功近利,已经令香港成为海盗的大后方。在内外的巨大压力下,港英当局亡羊补牢,首先立法禁止为海盗提供任何形式的资助,《镇压海盗法》于1868年开始实施,对资助海盗的行为,包括与海盗进行贸易,将处以5年以上10年以下的刑事劳役或流放,这一招有效地切断了海盗的补给。随后,港英当局开始禁止渔船携带武器,违反者将被处一年的监禁。此后,以自卫为名、行抢劫之实的现象大为减少。
新一代的英国外交官们认为,要在远东建立反海盗的长效机制,根本还在于要壮大中国的海军力量。为此,在英国官方的积极策动下,清政府于1863年决心从英国进口一整支舰队,以对抗海盗和太平军,这就是著名的阿思本舰队(亦称英中联合舰队)。但因英国方面想掌握该舰队的完全指挥权,清政府在疑惧之下,中途放弃了该计划。这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舰队,也是中国的第一支现代化海军,就在政治的口水战中沉没。
著名的“海盗克星”亨利·凯培尔海军少将出任远东舰队司令后,极力向中国推广港英政府的商船注册制度。两广总督随即在广东开始试点,解除渔船武装,全面登记渔船,并从英国和法国购买轻型军舰,建立新式海军。
这时,英中贸易飞速发展,1864年的贸易额就达到了惊人的2026万英镑,1866年则突破了1亿英镑大关,占到了中国外贸额的7/8左右,而且还不包括中国与印度之间的贸易。利益攸关,英国对于清剿中国海盗更为起劲,甚至想吸收更多国家参与到反海盗行动中来。
其他列强也看到了海盗问题带来的巨大政治和战略利益。法国驻华公使柏尔德密提议,英、法、俄、美四国军舰应有权对中国沿海和长江流域的所有中国船只实行检査,以便防范海盗。但这一计划过于赤裸裸,遭到英国方面的坚决反对,认为计划本身“比海盗还要有破坏力”。英国想牢牢掌握镇压中国海盗的领导权,在英国提议下,四大国的远东舰队司令们于1866年6月在日本长崎会商大计。随后,美国、荷兰、葡萄牙、德国等纷纷派舰加入英军的剿匪行动。吊诡的是,在十分详尽的英国战争文献中,很少出现这些军舰的名称,只有美国炮船“摩纳卡西”号和大清水师的卓越表现受到了赞赏。
1865年7月和10月,发生了几起英舰误将长江上的中国官方沙船和客船当作海盗船进行检査的事件,双方闹得相当不愉快。为此,英国海军下令,除非发生了英国商船直接遭受袭击的事件,否则没有英国领事或中国官方的正式请求,英国军舰不得在中国内河主动对怀疑是海盗的船只发起攻击。在类似行动中抓获的海盗嫌疑犯,也应交给中国官方处置。这表明,当中国内战结束、局势稳定下来后,英国在中国海盗问题上,又开始回归不干预政策。
但此时的不干预政策已大不同于以往。英国方面将自己打扮成了“人权”和“法治”的卫士。伦敦的意思是,中国官方必须承诺,对于英国军方引渡的海盗嫌犯,即使被定死罪,也不得使用凌迟等不人道的处决方式;同样的,在审讯中,也不得采用酷刑逼供的方式;为了确保中国政府尊重人权,英国领事应有权旁听所有的审讯、宣判和处决。这些一厢情愿的想法,被阿礼国全盘否决。这位熟悉中国国情的英国公使,毫不留情地认為伦敦的那些政客们将人道主义用错了地方,只会添乱,英国对于大清国的司法运作,不应作任何干预。最后,作为平衡,英国政府明确,那些被英军俘获且已经被带到香港的中国海盗,将不再引渡给中国官方,而改在香港接受英国法律的审判。
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中英关系进入了长达30年的蜜月期。同时,从内战的废墟中爬起来的大清政府,也开始了长达30年的改革,史称“洋务运动”或“自强运动”。海盗问题,从此在两国的对话主题中基本消失。
(参考资料:《大国海盗》山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6月第1版等;作者:雪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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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了这些我感觉害怕极了,虽然我比较喜欢罂粟,但是这些太可怕了。罂粟的确能会给人带来一时的愉悦,可是,它不会陪任何人升入天堂,越是爱恋它的人,它越可以随心所欲的挑逗他、戏弄他,将他玩弄、折磨的不成人样,不管爱之深还是恨之切,谁要是坠入它的情网,谁就走上了万劫不归之路,它将微笑着引诱他,管理他的梦想,吞噬他的财富,颠倒他的神魂,改变他的人性,耗尽他的生命,最后,狰狞着,毫不留情将他推向深渊,让他身陷地狱,绝缘人世。
罂粟果罂粟栗碱注射篇三
没有月亮与星星的夜晚,
没有声音的寂静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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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从云层里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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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该醒了吗?
罂粟花似乎开得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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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果罂粟栗碱注射篇四
;重新占领了新洪后,边义夫便自己做起了省军总司令,手下新老弟兄没功劳有苦劳,都眼巴巴地等着普调一级,论功行赏又来了一回。得了赏的弟兄挺欢喜,没得赏的侍卫副官王三顺闹情绪了。跑到闺香阁一泡三天,用总司令部小金库的银子高消费。这淫棍三天之中操了十五个婊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操的?被边义夫派人找回来后,脚跟软得连立正都立不直。边义夫刚要骂,王三顺先哭了,涕泪俱下,说是两次革命都成功了,边爷你高官尽做骏马尽骑了,也用不着小的扯着两个小姐和你一起投奔桃花山了,小的还是办个开发公司倒卖观音土吧。这让边义夫及时地记起了王三顺漫长的革命历史,冲动之下,赏了王三顺一个括号旅级,王三顺这才破啼而笑。
赏的赏过了,该罚的也须罚。最该罚的便是叛军钱中玉那逆。胡龙飞、王三顺、查子成都主张杀掉。前朝知府毕洪恩因着是钱逆的亲娘舅,又和钱逆一起设过鸿门宴,手上沾满了革命武装同志的鲜血,为脱清自己,喊杀声最烈。边义夫偏不杀,留钱中玉在马夫排做了三等马夫。弟兄们都担心钱逆接近长官,于长官不利。边义夫便意味深长地说,“我是知其不利而为之哩!把这逆放在眼前,那场鸿门宴我就忘不了,这叫居安思危!”毕洪恩那逆最是气人,老说要自杀,却就是不付诸行动!这逆是反正过来的,还不能随便就杀,j力义夫便想找个借口杀。可毕逆一生混迹官场,避杀经验十分丰富,开口就认罪,闭口就检讨。还把边义夫的最高指示四处传诵,“一个人犯点罪不要紧,只要改了就是好同志。”边义夫嘴上不说,心下认为,此逆改也难!做前朝知府背叛前朝,做钱逆同党背叛钱逆。边义夫隐忍了一个时期,终于忍不住了,悄悄叫来王三顺,要王三顺黑枪解决。秦师爷听说后拦了,说,“边先生,这可不成,如此言而无信,日后谁还敢跟你革命呀?”边义夫碍着秦师爷的面子,悻悻作罢,毕逆也真是太不要脸,得了一条命尚不满足,仍恬着脸皮三天两头往总司令部跑,明说是向领导禀报学习四民主义的崭新体会,实则是要官。有一回公然说到,自己身体还好,很想发挥余热,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又是秦师爷来劝,又是那番要“言而有信”的聒噪,边义夫被吵得烦了,才让毕洪恩做了花捐局会办。
在这短暂的和平时期,母亲李太夫人进了次城,是边义夫三请九邀才去的。打动李太夫人的不是边义夫更加庞大的官威,却是那九百两银子。边义夫对李太夫人说,“娘,新洪城里这盘红火的革命买卖不但是我的,也是您老的呀!没您老当年那九百两起家的银子,哪有我的今天?您老说啥也得来看看您的银子!”李太夫人便进城去看银子,不坐大轿,执意骑自家的小黑驴。牵驴的是旅级侍卫队长王三顺。一路晃晃荡荡奔城里走,李太夫人故态复萌,又开始攻击革命,“这真叫贼有贼福呀,义夫那小蟊贼混成了匪司令,你王三顺也混成旅级匪首了,差不多就是早先的协统了吧?”王三顺点了点大头,“差不多吧。”李太夫人关切询问,“你们的革命成功后,百姓可好啊?可有肉汤喝呀?”王三顺觉得这话问得怪,不由地警惕起来,“老太太,您这是啥意思?”李太夫人带着无限深情地回忆说,“义夫那蟊贼当初和我说过,你们的革命一成功,你们这些革命家吃上了肉,一般老百姓必能喝上肉汤。”王三顺早就认清了李太夫人的反动本质,不愿深谈,敷衍说,“许是喝上了吧?统计局应该有统计的。”李太夫人很认真地问,“不是人肉汤吧?”王三顺敷衍不下去了,苦起了脸,“我的老太太呀,您咋就是和我们的革命过不去呢?您知道您这话有多反动么?”李太夫人当即接上来,“对,得办哩!”王三顺忙道,“老太太,这可是您说的噢,小的我可没敢说这话!”李太夫人说,“我知道你不敢,你说我就煽你了。别看你是旅级匪首,我照煽不误!”进城见了匪司令,李太夫人的反动气焰仍无收敛,满城看银子时,便指着街上许多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说,“边司令呀,新洪百姓日子过得很好嘛,这喝完肉汤都在街边晒太阳。”边义夫哭笑不得,“娘,您老这是何必昵?我们这次革命您也投资了九百两嘛,咋说起咱自己的买卖还是连刺加挖的?倘让贼人听去,不给我添乱么?”李太夫人当着王三顺、胡龙飞、查子成这些旅级匪首的面就训子,“边司令,你以为你这乱添得还少呀?我真后悔当初给你九百两银子,让你招来这么多祸害人的兵!你说说你手下都是啥兵呀?几个汉子轮奸人家一个黄花姑娘,奸完后还逼着人家姑娘爹请酒,都说是人家的女婿!比匪都不如!”边义夫知道母亲不会在这种事上乱说,当即黑下脸,让人查。一查便查出来了,是马二水那团三营四连弟兄干出的好事,这些弟兄根本没把边义夫进城后宣布过的四民主义当回事,以为现在这个边义夫仍是过去那个软弱的边义夫,仍会看着他们如此胡闹而毫无办法,这就撞到了边义夫的枪口上。
肃性!”胡龙飞便去准备骟人,开骟前一夜,为三个弟兄一人叫了个婊子来,体贴地说,“弟兄们,你们大头老子救下了,小头老子实在是救不下了,趁今夜小头还在,一次操个够吧!”三个弟兄都哭了,趴下给胡龙飞磕了头,领着各自分到手的婊子去操。因着鸡巴天一亮将不翼而飞,三个弟兄心理压力就重,一个好歹操成功了,另两个操到天亮也没成功。边总司令军令如山,四民主义极其严肃,操成功的和不成功的都被拖了出去。
嗣后,边义夫便得了个绰号“边善人”,是“边骟人”的谐音。
在这里为你们打帘子,毕大人级别比你们高。”这日毕洪恩终于决定去死。死的形式是上吊,用晾在房里的婊子们系腿裆的布带做了上吊绳。踩上凳子时还想,死在婊子例假专用的布带上,恰是对边匪最深刻的抗议。不曾想,身体吊起时,布带断了,身体落地的偌大声响惊动了许多婊子,婊子们把他扒个精光,断绝了他找死的一切条件,而后去向边匪禀报。边匪的总司令部来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大兵,大兵们把他装入一只麻袋,背到了省军总司令部。
毕洪恩做了禁烟局总办,王三顺只做了禁烟局会办,王三顺又闹起了情绪,说边爷是远的亲近的疏,说当边爷四民主义的义兵不如做反边爷的钱中玉的逆兵。边义夫便找王三顺谈话,严肃批评了王三顺伸手向组织要官的恶习,说,“王三顺,这是你的老毛病了,一到提拔干部总要伸手,总要摆老资格。今天我倒要问你:你有什么老资格可摆?你做过知府么?做过伪督府么?领导过种烟运动么?毕洪恩那逆做前朝知府时便会种大烟,为此还被参了一本,差点儿掉了乌纱。今日我岂能不发挥老毕的特长?这叫废物利用,你懂不懂!”王三顺官迷心窍,仍不死心,“边爷,那就让老毕做会办,我做总办,让老毕教小的做,岂不更好?”边义夫叹起了气,“三顺呀,你也是旅级干部了,猪头肉都随便吃了,咋还老盯着个禁烟局的位子不放呢?不要得陇望蜀了好不好?”王三顺又照例提起了当年,提起了带着两个小姐奔桃花山。边义夫这才火了,“你别再给我提当年!这回我不会再让步了,根据我们的拉拢政策,总办只能让毕洪恩当,再啰嗦,连会办也不要你当了!”王三顺气呼呼要走,走到门口又被边义夫叫住了,“你上哪去?我可告诉你:你敢再闹情绪,拿我小金库银子去操婊子,我一定骟了你!老子现在外号叫边骟人!”王三顺怕挨骟,没敢像上次那样拿公款到闺香阁高消费,却和总办毕洪恩捣起了乱,先糟踏了许多优质罂粟种子,后又指使一帮注册乞丐到禁烟局门口静坐群访,要求改善种烟待遇,搞得毕洪恩无法办公,只好跑到边义夫面前辞职。边义夫这才找来王三顺,向王三顺交了底,“三顺呀,你咋就不想想,这大烟能长久种下去么?前朝皇上禁烟,民国大总统不也在禁烟么?咱这局叫禁烟局,不叫大烟专卖局!咱这么大模大样种大烟,日后能有个好?上面怪下来,能不弄个禁烟局总办杀杀?你狗东西将来想挨杀,这总办便去当吧!”王三顺这才醒了大梦,再不提做总办的事了。
果不其然,漫山遍野开满罂粟花时,黄大都督先发难了。黄大都督那时颇不得意,除了自己带来的秘书长任大全,没一个人听他的,所有公文都出不了大都督府。黄大都督便在海内外四处冶游,大骂军阀。这次从香港回来,兴致倒还不错,本不想和边义夫马上就吵架,可看到新洪大烟种成这等规模,实是忍不住了,找到了省军司令部,问边义夫怎么把个禁烟局办成大烟专卖局了?黄大都督痛心疾首,用指节愤怒地敲着桌子说,“边同志,我告诉你:本大都督正是看到了烟毒之害,才决意投身革命的。今天断不能容你大烟官卖,祸国殃民!”边义夫说,“我可以不大烟官卖,只不知这军政上的庞大开支你能给我么?你知道不知道我省军两个旅四千多人,一天得耗多少粮食啊?!”黄大督说,“这话我早说过,本省是穷省,养不起那么多兵!要撤员裁兵,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边义夫说,“好啊,你把刘建时省城的两个旅裁掉,把省城花捐拨付我军,我便下令禁烟!”黄大都督道,“你们都要裁!”边义夫不同意,“大都督,你这话就没原则了,刘建时是反动军阀,我的军队是革命武装,岂能相提并论?”黄大都督怒道,“边义夫,你现在也堕落成新军阀了,和刘建时已没啥两样了!你给我牵驴去,我走!东江省革命师长麻侃凡早就请了我的!”边义夫心里也想让黄大都督走,可嘴上却挽留,“大都督,这又何必呢?我看你还是不要走,割了这碴大烟,日子就好过多了,我们便可以准备搞垮刘建时了。”黄大都督气道,“本大都督现在更想先搞垮你!”嗣后,黄大都督和任大全便被边义夫礼送出境,去了邻省东江。礼送是真正的礼送,和刘建时那厮完全不同,边军连以上军官和各局会办以上的干部全参加礼送,没放枪,放了鞭炮,还奏了军乐,唱了《满江红》。黄大都督先还闹情绪,要骑自己带来的那匹聋驴,边义夫执意不许,黄大都督才在“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歌唱声中上了八抬大轿。
边义夫不知这是刘建时为烟土买卖讨价还价使出的又一个手段,想着当年的许诺,想着赵芸芸在那批军火上立下的大功,便上了当,每箱烟土的提成银子添加成四两,刘建时才同意将赵芸芸转让出来。转让协议签订后,刘建时便邀边义夫到省城接人,顺便耍耍,说是哥俩多年没见,思念甚切。边义夫没敢去,道是新洪军政工作极为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刘建时也没勉强,派赵侍卫长把赵芸芸送过了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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