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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口相声剧本篇一
寿臣述。
张奇墀记。
说一段笑话儿。
笑话是什么呀?逗您一乐。怎么就乐啦?瞎话儿呀按实话那么说,瞪着眼睛撒谎。这一行最难的是什么哪?不能笑,不害臊,这是说相声儿的宗旨。那么说:“这怎么讲啊?”什么叫不害臊哪?说的这个话呀不对,不对得瞪着眼睛愣说对,我们心里也知道是不对,脸上表情得表现出对的样子来,别害臊,原本是假的,回头说出来又怕人责备,一边儿说一边儿害臊,这您乐不了!第二个是不能笑,不能笑怎么讲啊?由头至尾一位乐的没有,那可不行,得让您听着可乐我们不能乐,让您乐;您们各位还没乐哪,我这儿乐得说不上来啦,这个不行。
说相声儿还得学吗?得学。头一个,我们说话得滔滔不断,您还得乐。乐,怎么个乐法儿哪?乐不乐瞧哪哪儿?瞧眼睛,眼犄角儿一发现鱼尾纹――仿佛鱼尾似的那种纹,这就乐啦!您瞧,这位老皱着眉,那他乐不了。我这儿说您得帮忙;我这儿说,您那儿冲着我生气,老瞧我别扭,您永远乐不了。难哪!
说话有什么难?难在要学什么人说什么话。您瞧二位一谈话,您在旁边儿这么一听,听不过五句话就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听得出来,那话里都带着哪!说话得学,有地方话,有时间话。那位说:“什么叫地方话,什么叫时间话?”您跟街坊说话,一早儿有一早儿的,晌午有晌午的,晚上有晚上的。一早儿上见人:
“您刚起呀?”
“刚起。”
到晌午啦,午前“您吃饭啦?”
“偏了您哪。”
到晚上啦,掌灯以后再见人:
“您还没睡哪?”
“还没睡。”
它分时间哪!要是不按时间说,随便说,想说什么说什么,不成,说出来不受听。一早儿,这位刚一推门,一见面儿说晚上的:
“嗬,还没睡您哪?”
这位说:“还没睡?我这一宿干什么去啦?”
这是时间话。地方话哪?街上见人说街上的。街上见人:
“买东西呀!”
那位说:“可不是嘛。”
“我给您雇车。”
“不用啦,前边就到啦。”
“回见。”
“回见回见。”
这是在街上,要是到饭馆子哪,一进门儿:
“嗬,几位您哪?我给。”
这位:
“给过啦。”
这位坐着站起来啦:
“来不及啦,一块儿吃吧!”
这位:
“我同着人哪,我给您添几个菜。”
“不让啦,吃饱啦。”
“回头咱们算一块儿。”
“不客气啦,吃完啦。”
您要是把这套话拿到茅房去说,那满拧!这就是在饭馆子的话,说话都得有规矩。
说话,一问一答,往一块儿一和,越说越对劲儿;不往一块儿和,两下就要抬杠。说抬杠哪,我有个大爷专爱抬杠,在北京啊开的杠房――抬杠铺,那位说,“你大爷开杠房,那是应出殡的'买卖呀?”不应,出殡他不应,他这抬杠不是那么抬杠,是说话爱抬杠,抬杠啊能把人说倒了。怎么抬哪?求真理呀。好比说吧,不管跟谁抬啊他不能白抬,得赌点儿什么,就跟耍钱似的。反正每回抬杠他总赢,这么一来,我这大爷呀享名啦!在旧社会时候,他有个外号儿,叫什么?叫“杠头”。谁也抬不过他这杠头!他一享名啊,又收了四个徒弟,这四个徒弟都叫杠头,怎么分别哪?大杠头、二杠头、三杠头、小杠头,那么我大爷哪,他叫老杠头!嗬,这五个杠头在北京享了大名啦,就在东四牌楼灯市口儿开的杠房!
在北京这么一享名,旧社会时候,来了一位跟他抬杠的,谁哪?旧社会那个圣人――孔圣人,孔圣人这么一想:杠头在北京享这么大名,又收了四个徒弟都叫杠头,他叫老杠头,他怎么抬,也抬不过我去呀,我得访访这杠头去。
孔圣人来啦!孔圣人到门口儿,杠房伙计往里边儿一让,说:“您里边儿坐,喝茶。
“我到这儿找你们老杠头。”
“您找他有什么事?”
“跟他抬杠。”
“您是哪一位?”
一报名,某人某人。嗬!这四个杠头,打大杠头哇直到小杠头,不敢跟他抬。圣人,名誉大!赶紧把老杠头请来,就把我大爷请去啦!
我大爷一进门儿,见了孔圣人一作揖:“嗬,哎呀,您今天光临,实在使草舍生辉呀,倒茶倒茶!”
圣人说呀:“也不要客气,我今天特地来找你抬杠!”
“好吧,按说不敢跟您抬呀,可是我开着杠房,要是不跟您抬,我这买卖就瘪啦,为我的营业我得跟您抬,是不是?这么着,咱们抬着玩儿吧!”
圣人说:“那何必哪,赌十块钱吧!”
“好吧。”
我大爷叫小杠头拿十块钱来,打柜房拿十块现洋搁这儿啦!圣人哪,打腰里也掏出十块钱搁这儿。我大爷说:“怎么抬法?”
圣人说:“我也明白,这是赌钱,我要把你问短了哇,临走的时节,你这十元钱我拿着;你要把我问短了,我这十块算你的啦!”
“好吧,请坐。”
这圣人就坐下啦。
“我跟您抬是怎么个抬法?”
圣人说:“你呀跟我抬杠,我要是把你问短了,那不算新鲜,你是平常人,我是圣人!你问我,我回答你,回答的理由充足,那就是你输了,回答的理由不充足,那就是你把我问倒啦!”
“好吧。”
俩人这儿坐下。我大爷说:
“按说可不敢跟您抬呀,今天我可要对不住,跟圣人要抬杠啦。怎么抬法儿哪,我就拿圣人说的这句话咱们抬抬吧!”
“哎,好好好,哪句话你不明白,我告诉你!”
“是,是。”我大爷说呀,“老圣人,想当初您说了这么句话:敬鬼神而远之,咱就拿这个鬼神哪抬抬!”
“好吧,什么意思?”
“敬鬼神而远之,恭敬它为什么又要远之哪?这怎么讲啊?”
圣人说:“这个事情极容易明白,信如在,信神如神在,这鬼神哪原本是没有,信则有,不信则无啊,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我大爷说:“这个不对啦!您说敬鬼神而远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话呀不对您哪!”
“怎么哪?”
“圣人哪,您得给我们一个道儿,两条道儿您全?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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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说:“鬼神这档子事呀谁也没瞧见哪,没瞧见就是空虚的,空虚的就是无,它就没有哇!”
“是,您这话对,这是您承认没有鬼神啦!既然没有,为什么有鬼神这俩字哪?就说没有,为什么有这俩字?”
圣人说:
“瞧不见就不能说有!”
“噢,瞧不见就是没有。我跟您说话,这话您听见啦,这话在哪儿哪?您瞧见这话了吗?您能说这话没有吗?这一把香草,闻着挺香,这香在哪儿哪?香味儿什么样儿?谁瞧见啦?这都得说有的,这个小事不用提,您在空气里活着,谁能说没有空气?没有空气人就憋死啦,这空气什么样儿呀?怎么鬼神您就说没有哪?怎么空气有哇,香有哇,声音也有哇?”
圣人说:
“那么说――鬼神就得说有!”
“有鬼神,什么模样?鬼神究竟多高的身量儿,怎么个长相儿。在哪儿住?我们给它去封信,它能给我们来回信吗?”
圣人哪,没词儿啦!圣人站起来,把十块钱撂下,走啦!
嗬,我这位大爷――这老杠头可了不得啦,享了名啦,把圣人都问短啦!又过了半年多,圣人不成不是?来了一位比圣人还高的!什么哪?神仙。这神仙是谁呀?中八仙那儿有个瘸拐儿李。这瘸拐儿李呀抱不平,一听杠头这么大名誉,他把圣人都抬回去啦,我得给圣人找找场!瘸拐儿李来啦,背着大葫芦,拄着拐,一瘸一踮的穷老道相儿,往门口儿那么一站。小杠头哇认为是化缘的:
“大师父,这儿僧道无缘,不打发。”
瘸拐儿李说:“谁跟你们化缘哪?找你们抬扛!”
“噢,您是哪位?”
“瘸拐儿李!”
哎哟嗬,名誉很大,小杠头不敢抬,赶紧找老杠头!老杠头来啦,到门口儿一抱拳:
“哎呀,李大仙,您里边儿坐。”让到里面儿,“倒茶!您今天光临,有什么贵干……”
“甭客气,光临不光临咱们甭提,听说你把圣人赢啦,你能抬呀,今天我特地找你抬杠!”
我大爷说:
“按说我可不敢跟您抬,您是神仙嘛!我要不跟您抬,我这买卖就得关门儿,您既然来啦,我就跟您抬抬,赌钱哪……”
“你跟圣人赌十块钱,我也跟你赌十块钱得了嘛!倒不在乎输赢,我得转转这个场!”
“好吧。”
拿十块钱现洋搁这儿,瘸拐儿李也搁这儿十块钱。
“这规矩……”
“我知道哇,我要问住了你,钱归我拿走哇,你问住了我,干出身儿呀!”
“打这儿就要抬杠啦!”
“抬吧!”
“您说我说?”
“我要把你问短了,你让神仙问短了还算新鲜吗?你不明白的事你问我呀,我回答你呀,我是神仙哪!”
“好吧,打这儿可要抬杠啦啊,咱就拿您本人抬吧!”
“好吧。”
“您是谁呀?”
“瘸拐儿李呀!”
“卖什么的呀?”
“什么也不卖呀!”
“那么您是神仙哪――中八仙哪,中八仙背那葫芦干吗?”
“葫芦是我的一个宝贝呀!”
“您这葫芦里头是什么呀?”
“丹哪,金丹啊。”
“金丹?”
“金丹哪,是我们出家人炼的丹。”
“炼它干吗?”
“干吗?这金丹能起死回生啊,死人吃了这金丹能复活呀,专治内外两科各样的病症。”
“您别说,您别说,您这金丹能治内外两科的病症,为什么不把您的腿治直了哪?您怎么是瘸子哪?不能治己,还能治人?”
把瘸拐儿李给问住啦!
单口相声剧本篇二
--单口相声剧本今天说的这个故事,是明朝时候的事儿。
在山东临清有一家财主。家里有一个少爷,叫张好古。从小就娇生惯养,也没念过书。长大了,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天天儿吃饱喝足,提笼架鸟,满街遛。因为这个,大家伙儿都管他叫“狗少”。
有一天,张好古走在街上,看见一个相面的,围着一圈子人。他想看一看,刚往那儿一站,相面的一眼就看见他了,知道他是狗少,想要奉承他几句,蒙两个钱。假装看了看他,说:“这位老兄,双眉带彩,二目有神,可做国家栋梁之材。看阁下印堂发亮,官运昌旺,如要进京赶考,保您金榜题名。到那时我给您道喜。”张好古要是明白,当时能给他一个嘴巴。因为他不认字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上来,上京赶考?拿什么考呀?可是他这狗少的脾气没往那儿想。他想:“我们家有的是钱啊,要想做官那还不容易嘛。”他不但不生气,反倒挺高兴。说:“准能得中吗?”“决不奉承!保您得中前三名!”“好!给你二两银子。真要中了,回来我还多给你。要是中不了,回来我可找你没完。”相面的心里说:等你回来我就走了!
张好古回到家里,打点行囊包裹,带了些金银,还真上北京赶考来了。他也不想想,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赶考?这不是浑吗!可是遇见那样社会就有那样事情。他动身那天就晚了,赶到北京正是考场末一天。等到了西直门,城门早就关了。事也凑巧,正赶上西直门进水车。明、清两代的皇上,都讲究喝玉泉山的水,叫老百姓半夜里由城外头往进拉水,还得是当天的,水车一到,城门开了。张好古也不懂啊,骑着马跟着水车就往里走,看城的也不敢问他,以为他是给皇上押水车的哪,就这样他进来了。
进了城,他不知道考场在哪儿,骑着马满处乱撞,走到棋盘街,看见对面来了一群人,当中间有个骑马的,前边有俩人打着气死风灯――这是九千岁魏王魏忠贤下夜查街。张好古这匹马眼神一岔,要惊,他一勒丝缰没勒住,这马正撞上魏忠贤的马。要搁在往日,魏忠贤连问都不问就给杀了,因为他是明僖宗皇上最宠信的太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今天魏忠贤想问问他,一勒马。说:“你这小子,闯什么丧啊?”张好古也不知道他是九千岁啊!说:“啊!你管哪!我有要紧的事。”“嗬,猴儿崽子!真横啊!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打山东来,我是上京赶考的,要是晚了进不去考场,不就把我这前三名耽误了吗?”“你就知道你能中前三名?”“啊!没把握大老远的`谁上这儿来呀!”“现在考场也关了门啦,你进不去呀!”“进不去我不会砸门吗?”魏忠贤一想:他就知道他能得中前三名,准有这么大的学问吗?不能!这是大话欺人,他这是拿学问唬我哪。随着说:“来呀!拿我张片子,把他送到考场去。”魏忠贤要看看他的学问怎么样。可是魏忠贤也浑蛋,你要看看他的学问,你别拿片子送他呀,你就叫他自己去得了。他这一拿片子,张好古倒得了意啦,本来他不认识考场,这一来有了领道儿的了。
差人带着张好古来到考场,一砸门,把片子递进去。两位主考官看是魏忠贤的片子,赶紧都起来了,这个就说:“这人是九千岁送来的,一定跟他有关系,咱们可得把他收下!”那个说:“不行啊!号房都满了。”“满了咱们也得想办法呀!你想九千岁黑更半夜送来的人一定是他的亲戚。依我说,赶紧给他腾间房。实在不行,哪怕咱们俩人在当院蹲一宿哪,也得把他留下。”“好吧!那咱们就在当院蹲一宿吧!”这叫什么事!两位主考官把张好古让进来以后,他们俩人又嘀咕上了。那个就说:“咱们给他送题去。”这个说:“别去!咱们也不知道他温习的什么书啊?咱们要是给他一出题,他要做不上来,这不是得罪九千岁吗?”“那么怎么办哪?”“怎么办哪?这不是有卷子吗?干脆我说你写!”嘿!他们俩人全给包办了!写完了一想:“这要是中个头名那可太不下去了,得啦!来个二名吧!”张好古一个字没写,弄个第二名!
到了第三天,凡是得中的人,都得到主考官家里拜老师,递门生帖。全去了,就是张好古没去。他不懂啊!两位主考宫又嘀咕上了。这个说:“张好古太不通人情了。虽然他是魏王送来的,要没有咱们哥儿俩关照他,说死他也中不了啊。怎么着?现在得中了,连老师都不拜,这也太不通人情了。”“别那么想,咱们得冲着魏王。你想魏王黑更半夜拿着片子把他送来,这一定是魏王的亲支近派。将来他要是做了官,咱们还得仗着他关照咱们哪。他不是没来吗?没关系!咱们不会看看他去吗?”这倒不错,老师拜徒弟,倒了个儿了!
单口相声剧本篇三
从前我们有家儿街坊,姓窝,叫窝心,趁钱。财主,房产多,有的是钱哪。那阵儿开了好几个买卖。家里有个孩子,特别的笨,这孩子念了二年半快顶三年的书啦,《百家姓》儿呀一篇儿没念完,“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啊他老忘一半儿,记住一句忘一句,记住上句忘下句,老师都腻啦。这一天放学的时候儿把他叫到跟前:
“再念一遍: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记住了没有?”
“记住啦。”
“再念。”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行啦,明儿早晨上学呀背这两句。背下来我给你上书.忘一句就别来啦!知道的是你笨哪,不知道的说我耽误人家子弟!明儿要是忘一句就不用上学啦!去吧。”
这小孩儿还真用心,一边走一边背:“赵钱孙李,周灵郑玉,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赵钱孙李……”
刚到“赵钱孙李”呀,走道儿一拐弯儿,狗打架把他撞躺下啦,把“周吴郑王”又忘啦!回家哭啦:
“啊……”
“怎么啦,挨打啦?”
“没挨打。”
“没挨打哭什么呀?”
“老师给上书上得太多,赵钱孙李底下那句老忘,绕嘴!”
“不要紧哪,明儿上学问老师呀!”
“他说啦,再背不上来就不让去啦!您告诉我。”
他妈是文盲,不认字呀。“等你爸爸回来再问吧。”
呆会儿窝心回来啦,一瞧孩子直哭:“怎么回事呀?”
太太一说这档子事,“你告诉他吧,赵钱孙李底下是什么。”
窝心直甩手儿:“我没念过书哇,我知道赵钱孙李底下是什么呀!明儿让他问老师去。”
“老师不让去啦!跟外头打听打听,找一个念书的问问。”
找别人也好,对门儿住了一位,姓假呀,叫假行家,嗬!嘴可真能聊,无所不知,百行通。别看嘴能聊,一个字不认得,瞎字不识。你要是一问他呀,他是支吾经,比老郎神多八出戏!什么都懂!
窝心把假行家请来啦,告诉太太:“外头叫几个菜,家里有炖肉,炖小鸡子,烙几张饼,绿豆稀饭加白糖。”
预备好了,让孩子打酒,外头叫了几个菜,把假行家请来啦。这假行家不知道是什么事呀,假行家这么一看,连家里做的带外头叫的,嗬!烙饼、绿豆稀饭、白糖、酒,这么些菜。吃得这假行家胸口比下巴颏儿高起二寸!
彻上茶之后:
“您吃饱了吗?”
“吃饱啦。”
“您喝茶。”
端起茶碗来一喝。
“求您点儿事,――把孩子叫来。”把孩子叫来,“给你假大爷行礼。”
孩子一作揖,旁边儿一站。
“这是您侄儿,今年十一啦,就是太笨!也不怨这孩子笨哪,就怨这老师呀给上书太多,赵钱孙李底下那句也绕嘴,他老记不住。这个老师说啦.明儿要背上来呀还让念,要背不上来呀就不让去啦!您想,孩子他不念书不耽误了吗!没有别的;假大哥,赵钱孙李底下是什么,您告诉您侄儿,明儿让他上学呀就接着念啦。”
要命啦,假行家也不知道赵钱孙李底下是什么,又不能说不知道―一吃了人家啦,――怎么样哪?就得蒙事。坐在这儿,反正沉住气啦,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摩挲胸脯儿:
“哎呀――赵钱孙李底下那句呀,大哥,别忙,我可有三十多年没念啦,我得慢慢儿想想。赵钱孙李底下那句是不是?反正我一说你就想起来啦。”
小孩儿在旁边儿:
“对啦,您一提呀就想起来啦,就在嘴边上想不起来!”
“嗯嗯,赵钱孙李底下大概人之初吧?”
小孩儿说:“不是人之初。”
“不是人之初?要不是――子曰!”
“没有子曰。字儿多!”
“字儿多?赵钱孙李――这玩意儿三十多年没念啦嘛,就差事啦!这几年脑子也不老好的。赵钱孙李底下大概是理不通!”
孩子摇头:“不是理不通。”
“不是理不通,就是通天彻地!”
“不是。”
“地下无人事不成!”
“又不对。”
“城里妈妈去烧香!”
“不是。”
“香火庙的娘娘!”
“不是。”
“娘娘长,娘娘短!”
“不是。”
“短剑防身,申公豹!”
“不是。”
“豹头环眼猛张飞!”
“太多啦!不是。”
“飞虎刘庆!”
“不是。”
“庆八十!”
“不是。”
“十个麻子九个俏!”
“不是。”
“俏皮小佳人儿!”
“没有那么多的字。”
“人能治火!”
“不是。”
“火上熬粥!”
“不是。”
“周吴郑王!”
“哎,哎,周吴郑王!”
嗬,绕了一百八十多里地呀把“周吴郑玉”逮着啦!
他逮着“周吴郑王”啊,了不得啦,窝心这两口子就拿假行家当圣人啦!可见着高人啦!这假行家呀这一跟头摔到皮袄上――算拽着毛儿啦!天天在这儿吃,在这儿喝,吃得挺好,吃到半拉多月,吃得假行家满脸油光的。
这一天俩人在一块儿吃饭喝酒,谈心,窝心问:
“我说假大哥,您天天不做事,您是哪行发财呀?”
他怎么样?哪行他都没做过!
“哪行发财呀?我跟您说,哪行都发财;就是这个,扎蛤蟆还得有根竹签儿哪,扎耗子还得有纸捻儿哪,我不瞒您哪,我什么也没有;净有能耐不行,没人帮我的忙,发不了财!有钱就成啊。”
这窝心他钱多呀:
“那么着,您领我个东,我这儿闲着搁着也没有用,咱们哥儿们越走越近乎,做个买卖,您瞧什么好您就来什么。”
“是啦,您交给我吧。”
有钱啦,假行家在街上这么一转悠哇,瞧什么买卖赚钱哪?
什么买卖他都瞧着利小,他就瞧药铺便宜。药铺这买卖叫一本万利,怎么哪?药铺哇,大秆抬来的呀,拿戥子往外戥啊,给多少是多少;要多少钱没有还价儿的,给多少没有争竞的。像买萝卜:“多给点儿呀。”买白菜:“约高着点儿呀。”买药:“你给的高着点儿。”要不:“多抓点儿!”没那个事。跟买别的不一样。还有一样儿,到夏景天,药铺吃菜不但不糟践东西,他还赚钱。什么?就说冬瓜,一到夏天您瞧,熬冬瓜,汆冬瓜,面汤里搁冬瓜,吃饺子也是冬瓜,老是冬瓜,吃冬瓜干吗呀?白吃呀还剩钱,冬瓜霜、冬瓜皮、冬瓜子、冬瓜瓤儿、冬瓜把儿完完全全都卖钱哪。假行家一想哪:“开药铺合适!”
就在北京东珠市口路北,有三间门面一个药铺关啦,他一弯转哪把药铺倒过来啦,多少钱哪?那阵儿是四千多块钱,把这药铺连货底倒过来啦。拾掇拾掇门面呀,再上点儿货,顶一万块钱,这药铺开起来啦。亲友们送匾挂红。假行家应当把前任掌柜的、先生都请来,药铺换东家换掌柜的啦,得请几位帮忙。他不请,因为什么?人家都内行,把人家请来啦,怕别人瞧不起他,他完全不要,自己来。这药铺外行干不了哇,你一个人儿开这买卖也不成啊,他跟窝心商量:
“大哥,您也帮着忙活忙活。”
“我不识字!”
“不识字没有关系呀,我这一个人弄不了哇,您在柜里一呆,不是充个数儿吗?”
还得找个学徒的。这窝心有个本家侄子,十六岁,叫窝囊肺,把窝囊肺找来啦,这窝囊肺呀在这儿学徒。合着这药铺吐就三个人:东家窝心,掌柜的假行家,学徒的窝囊肺,就这仨人。
一早儿放了挂鞭,九点来钟,进来一个人,这人有六十多岁,连鬓胡子,穿着蓝裤蓝夹祆,系着一条带子,大包头儿的鞋。一进门呀满脸赔笑就作揖:
“嗬,掌柜的,开市大吉呀,万事亨通,道喜道喜!”
掌柜的、东家都站起来啦:
“哦,您柜里边儿坐!”
“不价不价,给您道喜,还求您点事。我跟您是街坊,我是皮匠,在您这门口摆皮匠挑儿,我姓陈,都管我叫陈皮匠,在您门口儿摆摊儿呀摆了三十多年啦,现如今换掌柜的,换了东家啦,我还在这儿摆摊儿,求您照应赏碗饭吃。”
假行家倒挺客气:
“没有说的,还得求您照应哪,咱们是街坊,您要是彻水呀,用开水上柜里头来,后院有火,多咱都行!”
“好啦,谢谢您哪,我可就挑挑子去啦。”
出去啦,把皮匠挑儿挑来啦,坐在那儿,一边儿喝着水,一边儿缝着破鞋。
也就十点来钟,进来一位买药的,打腰里一掏哇,那阵儿花铜子儿,掏出仨子儿:
“掌柜的,给包仨子儿的白芨。”
“好,您哪。”
白芨呀就是研朱砂那个白芨。他拉抽屉找。其实呀,哪个抽屉搁几味药有几个条儿;他不识字,就乱找,即便找着白芨呀,他也不知道那就叫白芨。拉了四个抽屉找不着,赶紧叫学徒的――怕人家走了哇,一走于他不好看:
“倒茶呀,来了买主儿不倒茶吗?把东家那茶叶彻上,倒茶,点烟卷儿!”
药铺没这么应酬过呀。倒了碗茶,点了烟卷儿,烟卷儿是老炮台,仨子儿不够抽烟卷儿钱。他呀!把学徒的叫过来,低声地:
“去,到帐房儿跟东家要两块钱,打后门出去还从后门儿进来,别打前门儿走;上菜市儿,买个小鸡子,白的,不要杂毛的。”
这孩子买两块钱走啦。
窝心一听特别呀:“要两块钱买小鸡子干吗呀?”
这买药的还直催:
“掌柜的,你快点儿拿!”
“您候一候儿,今天我们是刚开张,货不全,到堆房给您取去,哈哈,您这儿坐一坐!”
这个人有心走,这根烟卷儿比那仨子儿贵,又喝了茶,等着吧。窝心柜房儿里还嚷;
“掌柜的,掌柜的!”
假行家到柜房儿:
“什么事您哪?”
“您让孩子买白小鸡干吗呀?”
“白鸡啊,这人不是要买白鸡吗?”
“噢,买多少钱的?”
“仨子儿的`!”
“仨子儿?咱们两块钱买去,给人家多少哇?那不就赔了吗!”
一说赔了,这假行家一掉脸,说:
“这可不行您哪,您要说赔了,这个买卖我做不了啦!咱们这儿刚开张,不得把名誉卖出去吗!一伸手就赚钱哪,明儿人家不来啦!大药铺不全是这样儿开起来的吗?!”
窝心一想,别理他啦,他说什么是什么吧!
“行,掌柜的说怎么办怎么办吧。”
学徒的转悠半拉钟头没找着白小鸡子,为什么哪?北京菜市上白小鸡子少,差不多的人都不买,嫌丧气,棺材上头才搁个白小鸡子哪。转悠半天没有,回去不好交代,他花两块钱买了个白小鸡子,有两个黑膀子,打后门儿进来了:“给您,掌柜的。”
他接过来呀,摸着鸡脖子,把学徒的啐了一口:
“呸!”
“怎么啦?”
“怎么啦,学徒都不用心!让你买白小鸡子,这俩黑膀子是怎么回事?”
“没有!”
“没有?像话吗?让人说咱们这货不真!哼!”
攥住小鸡子,拿牙薅两个膀子,小鸡子嘎嘎直叫唤。药铺卖药得给人家包上啊,活小鸡子没法包哇!药铺栏柜上头挂着一溜儿药方子,奔儿!扯下一张来,他不识字呀,扯下什么来呀就包起来?牛黄清心丸。使牛黄清心丸那方子把鸡脑袋一裹。
“您拿走。”
买药的一瞧,说:
“你等等儿,掌柜的,我买白芨呀!”
“是白鸡呀,有俩黑膀子不是现给您薅了去啦吗!没错儿。”
这位一想:“仨子儿买得着吗?我拿走,回家宰着吃!”这位走啦。
这位刚一出门儿,又进来一位,搁这儿俩子儿。
“掌柜的,你给包俩子儿银朱。”
“买银猪哇?好好!”叫学徒的,“倒茶!点烟卷儿!”
这回他不拉抽屉啦,等学徒的倒完茶,点完烟卷儿,他低声告诉学徒的:
“隔壁首饰楼,越快越好,多加工钱啊,打个银猪。一两来重就成啊,多点儿没关系。”
东家不问他啦,俩多钟头这孩子回来啦,拿着一个包儿。底下有一个条儿,这条儿上写着四块五――银猎手工。假行家接过来啦,接过来打开了,又换上一张纸,打上面儿又扯了一张方子――开胸顺气丸,包好了。
“您拿走吧。”
这位等了俩多钟头,拿手里一掂哪挺沉,心说:“刚开张的买卖呀结得多!”出门口儿打开一看:“嗬!”这位不爱便宜,又回来啦:
“掌柜的,你拿错了,我买银朱!”
“是呀,错了管换,你拿夹剪把它夹开了瞧,绝对是十足的银子,银猪;要是洋白铜,您把字母给我们捅下来,没错儿!”
这位赌气把银猪往那儿一搁,拿起钱来走啦!
这位刚走,又进来一位,拿出五个子儿来。
“掌柜的,你给包五个子儿的附子。”
附子、甘姜、肉桂呀,热药。
“父子啊?”
“啊。”
“东家!”
窝心说:“什么事您哪?”
“您回家把您少爷带来。”
“干吗呀?”
“应酬门市!”
“什么应酬门市?”
“卖啦!”
“把我们孩子卖啦?”
“不是呀,连您都有哇,人家买父子嘛,您家里有父子呀,父子爷儿俩呀,我家里是光棍儿一个人哪,我要有孩子我绝不能卖您的!”
“卖多少钱哪?”
“五个子儿呀。”
窝心一听:“倒血霉啦!我们孩子今年十一啦,敢情是药材呀!连我在数儿哇!好!等着,等着!”到家,这孩子下学正吃饭哪,窝心脸都气肿啦:
“别吃啦!”
大奶奶当这孩子惹了祸啦:
“怎么啦?”
“怎么啦,卖啦!”
“哟!怎么把孩子卖啦?”
“连我都有,我们爷儿俩一块儿。人家买父子,药铺嘛,我们是父子爷儿俩!”
这位太太说:
“那可不行,三口儿人,你们俩上哪儿我也跟着!”
孩子吓得直哭,这位太太呀气得一边儿走一边儿骂。这位大爷带着孩子打前门儿进来啦。
“您把他带走吧!”
买药的问:“我带什么您哪?”
“您买什么呀?”
“我买附子。”
“您买父子,这是亲父子,您打听,要是抱养的、过继的,您甭给钱,绝对亲父子!”
这位不敢要哇!
正说着哪,又进来一位,搁那儿俩大子儿:
“掌柜的,你给包俩大子儿砂仁儿。”
砂仁儿、豆蔻。
“仨人儿呀?哎呀,我们这儿连东家加我带学徒的整仨人儿。仨人儿不成啊,买父子的买走了一个,剩俩人儿啦。哎,我们内东家来啦;合适啦,您把我们都带走得啦!”
这买药的冲着那买药的直乐,你瞧我也乐,我瞧你也乐!
这位太太直骂街,小孩子吓得直哭,把窝心气得脸都绿啦。门口儿围了好些人。这会儿陈皮匠进来啦,进门儿作揖:“哎,掌柜的,我可多嘴啊,哈哈,您,这是您少东家?有什么事儿呀家里说去,家务事要在这儿一吵一闹,让人家街坊一看,不用说这是头天开张,就是平常日子也不合适。”
窝心哪这才发发牢骚:
“陈师傅,好,我算倒了血霉啦!这个买卖呀一万多块钱,那倒不要紧,刚才有人买白鸡,我们两块钱买的,仨子儿叫他拿走啦!又有人买银猪,你瞧,那头猪还在那儿搁着,还没给人家首饰楼的钱哪!这都是小事呀,进来这个人买父子,我们父子爷儿俩跟着走!这位买仨人儿,连买卖都归他啦!这买卖开什么劲儿?”
陈师傅一听这个,没等说完,皮匠挑子也不要啦,抹头就跑。假行家把他揪回来啦,说:
“你跑什么呀?”
“我不跑?这回头再来一个买陈皮的哪,你把我也卖啦!”
单口相声剧本篇四
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
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
那秋观明月如同碧水。
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
我表的是蛾嵋山白蛇下界。
在上天怒恼了张玉皇。
怒冲冲差法海就临了凡世。
在金山寺内把这方丈当。
这一天许汉文烧香还愿。
老法海拦住了去路有语开了腔。
我算定你的妻是多了年的怪蟒。
缠绕你接连理是盗取真阳。
有许仙闻此魂飞魄散。
留在了文殊院是未转钱塘。
那青白蛇一怒就找到了寺院。
手指山门骂和尚。
放出来儿夫还则罢了。
若不然青锋剑下秃头命亡。
众僧人急忙忙把山门关上。
抱头鼠蹿殿内藏。
小青儿拘来了鱼兵蟹将。
众水族显神通要水淹佛堂。
老法海坐莲台掐诀念咒。
水也涨庙也涨漫不了山墙。
钱塘县的众黎民遭了涂炭。
数十万生灵水内亡。
半悬空又来了天兵天将。
金咤木咤哪咤太子托塔天王。
四值功曹二十八宿。
梅山六将灌口的杨二郎。
李天王一怒就祭起了宝塔。
眼睁睁要把白蛇来伤。
奎星爷发慈悲救她逃走。
只因她腹内怀有状元郎。
老法海面对许仙开言道。
我赐你佛钵去把妖降。
许汉文接过佛钵心肠硬。
步履踉跄遘奔钱塘。
一路上点点飘残桃杏雨。
萧萧不断柳风扬。
顾不得连理枝狂风吹散。
顾不得比翼鸟棍下伤亡。
玉碎珠沉人不在。
镜花水月两分张。
穿大街过小巷来的多么快。
启珠帘走进来这负心郎。
白娘子见佛钵得得得得颤。
战兢兢玉体粉了面的焦黄。
尊丈夫高抬手把奴容让。
止不住秋波儿泪洒千行。
奴为你贪红尘懒登仙界。
奴为你产生下许家儿郎。
曾记得游湖借伞百般恩爱。
曾记得红罗帐下会鸳鸯。
五月初五端阳日。
大不该夫妻对坐饮雄黄。
三杯酒下咽喉醉倒销金帐。
显原形吓的儿夫命见阎王。
奴为你长寿山盗回了还阳草。
还与那护山的神将大战了一场。
多亏那寿星爷发了恻隐。
赐了那保命丹下了山岗。
我进门来用金簪橇牙关把金丹灌下。
搭救儿夫转还阳。
我只说到金山你是烧香还愿。
这飞灾横祸受欺殃。
到如今你手托佛钵回家转。
口口声声要把妖降。
看起来红颜自古多薄命。
空叫我眼泪流干寸断肝肠。
奴好比月当空被乌云遮上。
奴好比瓦上霜难见日光。
奴好比弓断弦回天无术。
奴好比东流入海隐入汪洋。
痛哀哀忙把娇儿怀中抱。
腹内痛心内苦泪洒胸膛。
再吃口为娘断肠乳。
从今以后离了亲娘。
埋怨休把娘埋怨。
埋怨你爹丧了天良。
回头忙把青儿妹妹叫。
你与我扶养这小儿郎。
忙把娇儿递过了去。
霎时间佛钵放了豪光。
白娘子压在了雷峰塔。
终朝每日受凄凉。
好可叹十八年灾数才满。
许梦娇中状元在这雷峰塔下见了亲娘。
单口相声剧本篇五
北京城六朝古都,有千年的建城史。可说的事儿,可是太多了。过去有这么句话,大胡同三千,小胡同是多如牛毛。那个胡同里面,都有不同的故事,不光是胡同,整个北京城,你说天坛,你说地坛,天安门,故宫,哪都有大批的笑话。
今天说这笑话,发生在天坛。什么时候的事儿呢?咸丰九年。这一年那,快到冬至了,皇上每年到冬至,得到天坛去祭天。为什么祭天呢?天坛呢,供奉着老天爷。皇上呢,自称是天子,每年到这会儿呢,天子看天,实际上呢,就是皇上瞧他爸爸去。去可是去,这活儿阿,需要一个读祝官。什么叫读祝官呢?就是司仪。一般来说礼部侍郎担当这个活,那年头儿,没有扩音器,没有话筒,没有音箱。这么大的天坛,文武群臣跟那儿站着,怎么行礼,怎么拜,怎么磕头,得有一个人喊。
唉,这一年的读祝官那,吏部侍郎,姓黄,叫黄铜。黄铜家里有钱,当官之前就捉摸了,“当什么官呢?现如今当官能花钱买,我能买一官。太大的官我当不了,买不起。而且好些个官,要学问,我又没学问。想来想去,吏部侍郎,这个好。而且啊,就这一年的读祝官当下来,就这一次,够四五年的挑费。当这一回,我买官的钱就回来了。”
果不其然,花钱运动,这一年的读祝官,是他的。明天就到正日子了,今天,黄桐在家里面转开腰子了。“要了亲命了,没想到阿,把这茬忽略了。”什么呢?自己嗓子难听。天坛来说阿,需要一个很好的嗓子,大声一喊,都得听得见。可是自己说话呢,又沙又哑。祭天大典,这几个字,他一说难听了,“祭天大典-”(沙哑声)。皇上一听就急了,当时就得杀。本没回来,脑袋也丢了。“怎么办呢?”跟屋子里面来回的转腰子。
唉,就这会儿工夫,听见府门以外有人吆喝,“豆~腐~~”.卖豆腐的,黄铜一捉摸。“有勒!”“把他叫进来。”工夫不大,打外面进来了。大高个,小伙子挺精神。
“给大人请安。”
“起来吧。叫什么名字?”
“跟老爷回,我叫黄金。”
“嗯,是比我值钱。嗯,我叫黄铜。这个,你都卖什么啊?”
“跟老爷回,卖豆腐的。”
“嗯,我照顾照顾你……”
“哦。谢谢老爷,您是要炸豆腐啊?是要豆腐块啊?豆腐丝,豆腐片?”
“不要那个。以后啊,你也甭卖豆腐了。”
“呦!老爷,不卖豆腐吃什么啊?”
“吃大典!”
“老爷,点大了发苦。”
“还是点豆腐阿?祭天大典。”
“我没听明白。”
“是这么回事。明天啊,老爷我,当这读祝官。你听我这嗓子,估计你也能明白这意思。没别的,我教给你,你替我去喊。”
“我替您喊?我不会阿。”
“瞧,我不是教给你么?啊,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啊,跟我学。嗯,仪程开始――来……”
“哎,仪程开――”(学黄铜嘶哑声)。
“别学我这个阿,这还用你干吗啊?照你原来,原来怎么喊……”
“原来?哦,豆腐――”
“就是这个阿,要我亲命了。记得住吗?啊?”
“跟您回,记得住。”
“仪程开始――”
“仪程开始――”
“迎帝神――”
“迎帝神――”
“奉福胙――”
“奉福胙――”
“好,明天你在前面,我在后面。我说一句,你学一句,知道吗?”
您瞧见后来又哪“双簧”吧?就从这开始的.,一前一后。
转过天来,凌晨四五点钟。皇上就来了,文武群臣,这都来了。贝子贝勒,皇亲国戚,整个天坛里面人都满了。头里是皇上,后面跟这些亲王,文武群臣按品级,一班一班的后边排列好了。紧头里边,就这卖豆腐的这个掌柜的。站好了,穿上黄铜这套官服。戴上顶戴,还挺精神。往那一站,身背后,蹲着这黄铜。您还别说,皇上愣没瞧出来。第一啊,起得太早了。第二呢,离着皇上有一定距离。第三呢,皇上有点儿巧蒙眼。三样凑一块了,没看出来。
时辰已到,黄大人后面一揪他。“嗯,仪程开始。”
“哦,仪程开始――”
皇上一听啊,“嗬!好!瞧瞧我这读祝官,嗓子多豁亮!”
就这嗓子出去,围着天坛转三圈,灌耳朵里面,“嗡――”,有回音。
皇上高兴,一定要重赏他。太好了!跟着往下喊――。
“迎帝神――”
“迎帝神――”
“奉福胙――”
“奉福胙――”
都很好,前面一点儿毛病都没出,到后边,坏了。有一个仪式啊,是吃祭肉。祭天的时候啊,有这猪肉,切成块,下锅一焯,马上搭出来,半生不老熟,切成小块。皇上,文武群臣,凡是来的一人一份,也没有味儿。可这是规矩,祖宗的礼法。你说炖熟了,这不可以,就是吃这个。没咸淡味儿,怎么办呢?有主意。裁好了高丽纸,搁到这个肉汤里面,把它煮得了,吃的时候,拿这肉汤纸托肉。咬一口肉,舔一下这纸。文武群臣和皇上都一样。大伙儿都有准备,吃这个不腻。可是这个卖豆腐的掌柜的,谁给他准备啊?咬了一口,“……”,不是滋味。想吐,不敢吐。可偷眼一瞧啊,皇上吐了。怎么呢?皇上娇生惯养,什么没吃过?有肉汤儿,你别说肉汤纸,炖熟了那肉,皇上都不爱吃。咬了一口,“嗯,不好吃。吐-”皇上吐了。皇上一吐,卖豆腐的一瞧,我也吐吧。“吐-”他也吐了。他吐不要紧,蹲后面这位吓坏了。“别吐啊!”
“哦。别吐――”
皇上一听,“呀,他看见了。”他瞧见我吐了啊?
后面这一想,不对啊?“没这句。”
“哦。没这句――”
皇上这气,没这句,你喊他干吗啊?
黄铜真急了:“别瞎说!”
“别瞎说――”
“嗬!原来怎么喊的!”
“哦,原来。豆腐――”
又卖上了!
单口相声剧本篇六
故事。
性见长,其中也有偏重说理的,即所谓‘议论型’,这种相声容易空洞、枯燥、很难写,新作中几乎绝迹。下面是应届毕业生。
文学。
剧本。
欢迎借鉴!
前清的时候,北京东城根儿小哑巴胡同住着一位姓曾的京官,弟兄九个,他是老幺,人称九老爷,曾九是个在旗的人。列位,前清时代,在旗就是编入八旗的人,只要在旗,从娘肚里落下地就有一份口粮,长大了说不定还许来个官儿做,平日讲究的是吃喝穿戴、规矩排场。曾九老爷既然在旗,又是京官,那个派头儿就更甭提啦。特别是对他用的跟班儿的,处处要规矩,半句话答应不好,开口就骂,动手就打。北京干听差这一行的,都知道九老爷不好伺候,无论给多少钱也不给他干。这一来,可把曾九老爷憋坏啦,过去他出门,或是会客,或是玩儿,后面总得有两三个跟班儿的,如今九老爷成了光杆儿啦!
这一天是四月十三,他忽然想起四月二十日是他的盟兄弟——住在西城根儿坛子胡同的闷三老爷——家里办喜事,他必须贺喜去。可是没有跟班儿的,叫赶车的拿着拜匣充跟班儿的?那叫人家看了还不笑掉牙呀!情急生智,曾九忽然想起乡间给他看坟的赵二有个儿子,九老爷叫他,还敢不来呀。
这看坟赵二的儿子,乳名叫三儿,有十七八岁,为人忠厚老实,不爱多说话,曾九看他那种老实样子,就管他叫“傻三儿”。其实三儿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赵二给曾九家看一辈子坟,种一辈子地,给累死啦。曾九欺侮三儿傻,就跟三儿说:“三儿啊,你爹死了,我家这坟就归你看着,地嘛,还归你种着;到秋后交租的时侯你就别交租价啦,交粮食吧。”三儿问:“交多少粮食呢?九爷!”曾九说:“把地皮上边的都给我送来,把地皮下边的你自己留着。”三儿点头说:“好吧。”等到秋后收了粮,三儿就把地上边的用车拉着给曾九送来了。曾九一看,气得眼都直啦。原来三儿没种别的庄稼,全种的是山芋,他把山芋都留下了,把山芋蔓子都给曾九送来啦,曾九干生气,没说的,因为当初是他自己要地上边的嘛。曾九把山芋蔓子收下,又跟三儿说:“过年咱们换过来吧,我要地下边的,你留地上边的吧。”三儿说:“也好。”等到第二年秋收,三儿又给他用车拉来啦。不错,都是地下边的了。曾九一看,把鼻子都快气歪啦,这回三儿种的是高粱,他给曾九拉了两车高粱根子来。三儿走的时候,曾九又说了:“明年我要地上地下两头的,你留当中的吧。”三儿又答应了。到了过年秋后,三儿又交租来啦,这回种的全是玉米,三儿送来两大车玉米根儿和玉米穗儿,曾九爷真气急啦,跟三儿大吵大闹。他老婆九太太在旁边劝说:“算了吧,他是个傻子,你这不是跟他白生气吗!”曾九说:“他才不傻哪,我倒真是个傻子啦!”
这回曾九要给人家贺喜去,没跟班儿的,忽然想起三儿来啦。跟老婆一商量,老婆说:“那怎么行啊,老爷出门儿带个傻蛋。”曾九说“那孩子脸上傻,心眼儿里可透着机灵,好好教导教导准行;自己家门的奴才,省了花工钱!”太太一听能省工钱,就再没个不同意的,这样就把三儿给叫来啦。
三儿来到曾府,见过了九老爷和九太太,行礼已毕,站在旁边,等候九爷的吩咐。曾九说:“三儿呀,我叫你来,是想提拔你,你给我当跟班儿,放机灵着点儿,将来我上衙门给你挂个名字,比种地强。”三儿说:“是!”九太太说:“好好伺候老爷,手脚勤快点儿,别那么呆头呆脑的。去吧!”三儿住下来啦。一夜不提。次日清晨,曾九梳洗已毕,穿上带马蹄袖的袍子,系着凉带,外罩红青八团龙的褂子,足登青缎官靴,头戴缨帽。顶子、翎子、朝珠、补褂,补褂上绣的是平金的麒麟。穿戴好了,把拜帖、礼单放在拜匣里,又拿出出门儿用的烟袋。这烟袋是乌木的烟袋杆儿,白铜的烟袋锅儿,翡翠的烟袋嘴儿,烟嘴是水绿玻璃地儿,放到嘴里吃烟的时候,半边脸都能照绿了,平常在家曾九舍不得用,非到出门的时候不用。曾九因为没跟班儿的,一个月都没出门啦,今天拿过烟袋一试,不大通气。便叫三儿:“三儿啊,你把烟袋拿去通一通。”三儿接过烟袋问道:“老爷,这怎么通啊?”曾九说,“茶房门外墙上挂着有一根通条,拿它通通就行了。”三儿到了茶房门外,把烟嘴烟锅拧下来,放在茶房的窗台上,也没抬头看门外挂的通烟袋杆儿的通条,却看见了茶炉房的通火炉用的火筷子。他抄起火筷子就通烟袋杆儿,通了半天通不进去。一看,台阶上搁着一个砸硬煤的锤子,他就拿起锤子把火筷子往烟袋杆儿里砸,这回可省事了,没锤两下儿,就喀嚓一声,烟袋杆儿劈成两半儿啦。三儿吓了一跳,“呀!两半儿啦!”三儿站在茶房门口发愣,九老爷在上房里催他,正着急,忽然看见茶房窗户上挂着一根秤,那个秤杆儿长、短、粗、细和这烟袋杆儿差不多,忙伸手把它取下来,摘去秤砣,解下秤钩秤绳,剩下一根光秤杆儿,这头安上烟锅,那头安上烟嘴,看着蛮好的一根烟袋,就是多了些秤星儿。他拿着进了上房。曾九骂道:“怎么这么慢手慢脚呀?快放在烟袋荷包里,你带着。拿上拜匣,走!”赶车的早把车套好在门外等着啦,一见老爷出来了,忙把车凳子放在地下。曾九一蹬车凳,先把左腿跪在车上,然后弯腰,大低头,把翎子让过去,一矮身形,坐在车内。三儿站在车下问:“老爷,我坐哪儿呀?”因为刚才三儿通烟袋手脚慢了些,老爷已经生了气,这时又傻问傻问的。老爷更气了,说:“没你的座位,跟着车跑吧!”北京城由东城根儿到西城根儿,当中绕过紫禁城,足有十五里路。等三儿跑到西城根儿问三爷家,早累得连话都说不上来啦:净剩下喘气。
曾九带着三儿到里边见了闷三爷,道喜已毕,闷三爷让九老爷客厅待茶。客厅里面坐着许多人,大家见曾九进来,全都起来拱手打招呼,有叫九哥的,有叫九弟的,把曾九让在上座,大家谈天。三儿也不装烟,也不倒茶,站在曾九身后张嘴喘气。别人看了都很纳闷,心想曾九老爷平素都是带两三个跟班儿的,还都是手口相应,怎么今天只带一个二愣子?人家拿碗斟了一碗茶,送到曾九的面前说:“九老爷,您喝茶。”曾九一见别人的跟班儿的倒过来的茶,就稍欠了欠身子说,“有劳尊管。”可是不能立时就喝,这是派头儿。这时候,三儿跑得又热又渴,正想来口水喝。他见这碗茶曾九没喝,便伸手端过来说:“老爷,您不喝,我喝了。”话没落音,一扬脖子把茶给喝了。曾九说:“放下!”三儿说:“放下就放下。”曾九一看剩空碗啦,心里火直冒,又不好在别人家里发脾气,气哼哼地说:“来呀!装烟来!”三儿说:“是!”拿出烟袋,装上烟,把烟袋嘴递到九爷口里,这头燃了根火纸捻儿给点烟,曾九一边跟人说话一边吸。越使劲越吸不出烟来,还直对三儿嚷:“你点一点!”三儿说:“我的火纸没离开烟锅呀!”曾九把嘴都吸酸了,也没吸出烟来,问道:“三儿,这烟袋你没通吗?”三儿说:“通啦!”曾九说:“通了我怎么吸不出烟来呢?这是哪儿来的毛病呢?这……”说着话眼睛就往烟袋杆儿上看,大家也就随着往烟袋杆儿上看,哟!烟袋杆上怎么有这些星儿,这是什么呀?三儿说:“秤杆儿啊。”这一来满屋子的人都笑啦,曾九又气又羞,脸都紫啦。大声喊道:“滚回去!”三儿说:“回去就回去。”三儿到大门外找着赶车的说:“走,老爷叫我坐车回去。”赶车的刚把车卸了,听说老爷叫回去,心里说:“也好,回家去睡它一觉。”于是套上车让三儿坐上去,一甩鞭梢儿走啦。
再说曾九在闷三爷家玩了一天,吃过晚饭,向主人告辞,闷三爷送到二门外,曾九回身相拦说:“三哥留步。”闷三爷拱了拱手,转身回客厅照应客人去了,曾九走出大门一看,门外车马很多,都是别家的,就是看不见自己的车。他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嚷:“我的车哪?我的车哪?”有人应道:“九老爷,您的车回去啦!”曾九说:“啊?谁叫他回去的?”“您那位管家坐着回去的。”曾九一听,气得直翻白眼,没办法,只好走着回去。那时候交通不便,没有电车、汽车、三轮车,只有步行,曾九这一走,又受了罪啦。如果是穿便衣,无论快走慢走,走累了歇息歇息都行。如今他穿的是官衣,袍褂、靴帽、顶子、翎子,还挂着朝珠,这种打扮一定要迈方步才好看,穿着这一身衣服又不便歇息,跑快了点儿就成活僵尸啦。没奈何只得一步三摇晃地走完这十几里路,那个滋味儿就别提啦。等到了自己家门口,已经是一步挪不出二寸远,弯着腰像是要拉痢疾,又像是犯了痔疮。九太太隔着窗户上的大玻璃,看见曾九走路哈巴哈巴地成鸭子啦。赶快走出上房说:“哟!老爷!您这是怎么啦?”曾九狠狠地骂道:“唉,别提啦!等到屋里再说。”九太太挽扶着他来到上房里间屋,曾九连嘘带喘地把前言后语讲了一遍,最后伸出脚来说:“太太,你看看,我这两只脚都磨成泡啦!”太太一看,可不是,两脚满都是大泡。赶紧叫老妈子:“张妈呀,你到下房喊三儿来!”三儿这时正在床上睡觉哪。张妈叫醒他,来到上房,曾九一见,眼里出火,跳下床就要揍人,没想到一欠屁股两条腿耷拉在炕沿子上啦,脚板上火燎发烧的,下不了地。太太赶紧扶着九爷对三儿说:“傻小子,你怎么把老爷的车坐回来了?你看,老爷走回来的,磨了两脚泡,我胆小不敢下手挑,你去到外边找个修脚的来,给老爷挑泡!”三儿说:“什么是修脚的呀?”太太说,“就是拿刀子割脚指甲的。”三儿又问:“上什么地方找去啊?”曾九真气急了,也顾不得脚痛啦,跳下床,照三儿身上就是一脚,“混帐东西,去找,到外面去找!”踢得三儿噘着嘴,一边走一边说:“找就找!踢人干吗?”
找修脚的本该上澡塘子里找去,或是到市场庙会上找去。三儿刚进城摸不清,在马路上找起来啦。他走到哈德门大街,看见一个马掌铺,有两个人正在给马钉掌,一个人正用铲刀切马蹄子哪。三儿一看,心里说:“噢!修脚的在这儿哪。”走过去说:“喂!上我们那儿修修去。”马掌铺里的误会啦,认为是叫他去钉马掌。就问三儿:“有几个呀?”三儿说:“一个。”两下里搭话就是把个“人”字儿给忘啦。人家又问:“闹手不闹手呀?它要是踢人,我们就拿着驴皮去,把它的上嘴唇拧上,它就不踢人啦。”三儿说:“对,拿着吧,就是喜欢踢人。我临上这里来的时候,还踢了我一脚呢!”钉马掌的连忙拿着驴皮,带着铲刀、锤子、钉子、铁马掌,跟着三儿上曾府来啦。到了大门里,三儿说:“跟我往里走。”来到二门以内,钉马掌的站在院里等着。这时九老爷隔窗户早就看见啦,拉着太太说:“太太你瞧瞧,他把我当成畜生啦!”话没落音,三儿进来说:“老爷,修脚的来啦,您在哪儿修啊?”曾九也不答话,跳下床来照着三儿狠命地抬腿一脚,接着又踢了一阵,踢得三儿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嚷:“修脚的!快!快!快拿驴皮来给他拧上啊,它又踢人啦!”
更多。
单口相声剧本篇七
相声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以下是小编整理的关于简短单口相声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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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站在台上,就说一个宏圣人。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卑不亢,不温不火。论年龄,五十开外,论身高,将就一米七零,论体重也就五十公斤稍多一点,论相貌,紫膛色的脸庞上刻满了执著与忠诚。是属于那种精华高度浓缩型的男人,据说,此人有个特异功能,能将全身的血液哗哗哗地动员起来,再唰唰唰地调度分配,使心脏与头脑的工作效率顷刻间迅速提高。你要不信,握握他的手就知道了,一年四季都是拔凉拔凉的,咋啦?把钢用到刀刃上了呗!
说了半天此人是谁呀?就是宏圣科威矿用材料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辛广生,人称老辛。
老辛从区区十五万元启动资金开步,十几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到了2006年居然把科威公司的产值干到了二亿零捌百万元,人均产值一百六十万元。二亿零捌百万元是多少?跟你这么说吧,如果请一个眼明手快的会计来数,一百元的大钞每秒钟数一张,一天连续不断地数八个小时,需要数整整八九七十二天。产值这么高,真的假的?不是我跟你吹,嗬,如今的科威公司是产品有专利,营销有天地,职工有人气,早已跻身晋煤集团样板单位的行列,辛广生本人也多次被评为宏圣公司、集团公司的标兵与劳模。
老辛要强,说起来话长。且不说他东奔西颠、南下北上、顶风冒雪、忍饥挨饿地外出推销产品、闯荡市场,有一次大雾弥漫差几公分就连人带车滚进太行山大峡谷的万丈深渊;也不说他连明彻夜、马不停蹄、咬定青山、矢志不渝地下到工作面试验新研制的锚杆,不小心差一点被垮落的矸石煤顶没收了户口本;还不说他因为锐意改革、精简机关、整顿作风、提高效率而冒犯了某位老大不小的干部家属竟被其指着鼻子大骂“出门让汽车轧死你”;更不说他风餐露宿、有顿没顿、招待应酬、酒场饭局地对不起肠胃而落下久治不愈的老胃病;单说他老婆刘翠受不了他成天在外、不理家政、偶而回来、倒头就睡的作派而终于累得引发了风湿性心脏病与他大吵一架要闹离婚的一段插曲。
“这日子没法过了。自打你当上这个破经理,牛不大,摆不小,连家都不回了,你有啥了不起?”。
老辛虽心中有愧这个家庭,但也受不了翠翠那弦外之音。
“你有啥了不起?”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打黄花闺女嫁给你,累成我白头花发老太婆,我容易吗我?”
“你不容易,我容易吗?”
“你既为丈夫,就得般配这个职称,你不尽做丈夫的责任,我就跟你离婚,你给我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离了你这盘黄花菜,我还就做不成八大碗了?”
老辛一怒而走,翠翠号啕大哭,弄得一家人张飞看老鼠,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谁把这事告给了汤总。汤总扔下工作,立马来到老辛家中。翠翠正哭得像拍岸的海潮,一浪高似一浪。
“汤总呀,你可得给我作主哇,老辛不管我了呀,窗玻璃烂了一星期他都不给我安哪,冻得我心脏病又犯了哇,我要跟他离婚呀……”
汤总一本正经地说:
“大嫂,老辛太不像话了,连安玻璃这种事还让你来操心,他哪里配做丈夫?跟他离了,我给你找个五十开外的男人做孩子们的后爹,后婚老婆后婚汉,摸摸脾气不就才三年半吗?然后我再给老辛找个二十五六的媳妇,栓住他的心,免得他后悔了再来找你的麻烦。”
汤总话中有话,明着是推,暗着是拉。
“汤总,你偏心眼,为啥给我找个五十多的,给他找个二十多的?”
“大嫂,你不知道,老辛他人心眼好,大家可拥护他呢,锚杆厂这几年的变化多亏他了,男的女的都夸他,特别是那些年轻女的。”
汤总故意卖着关子说。
“俺老辛是心眼好,对我父母那没说的,对街坊邻居也没说的,别看他话不多,可实心哪!缺点就一个,就是不顾这个家。”
“大嫂呀,当了领导哪个不是这样呀,我不也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吗?顾了大家就顾不了小家,大河里有水小河才满哪。以后你要再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码是――”
“汤总,汤总,就不麻烦你了,我能自己克服,只是几天几天见不了老辛,也想让他回来给他拾掇拾掇,他这个人一忙开就不管自己了。”
“老辛,进来吧,给大嫂赔个不是,赶快出发,客户在厂里还等着你签合同呢!”
随着老辛一声道歉,翠翠的脸由冬天变成了春天,两口子终于言归于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真是:
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大河有水小河流。
家庭和谐多幸福,企业兴旺有奔头。
各位同学好,呵呵,俺叫高荣浩,高是高大英俊的高,当然了,以本人的质量,论高大还凑活,论英俊吗?呵呵,那就有点欠缺了。
神呀,我找工作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但找女朋友的计划不能丢,我要努力。。我首先去请教了我们系的女朋友最多那位系草,他告诉我,找女朋友要全面培养,重点选拔。留住二,保住一,发展三四五六七,我也是充分贯彻他的方针,为了女朋友,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还多呀。不行,我不能给我们班丢人(旁:等等,你找对象和你们班有什么关系呀?)你不知道,我是我们班公选出来的班草,但让我不解的是,他们把我们班最丑的女生评为了班花!我经过三天的苦苦挣扎,终于鼓足勇气给坐在我前排的女生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小树林见!嘿嘿,没想到成功了一半,(什么叫成功了一半呀?)成功了一半就是我去了,人家没去!但我还是脚踏实地的追着。。追着。追着。。终于,我的诚意感动了一位女生,他决定跟我好了,我觉得我的那个她很漂亮,但我的兄弟们说她太质量了,他们还为我女友写了副对联呢,上联是哈:看。
背影。
迷煞千军万马,下联是:猛回头喝退各路诸侯。(旁:那横批呢)还横批呢,“我地妈呀”
这自从谈上了恋爱吧,为了约会,我就。我就。。我就开始逃课了,但我保证,我从来没逃过幽默心理学,老师,哈。我逃了这么长时间的课哈,我总结了,你知道做学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就是你没去上课,老师点名了;你们知道当学生最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就是你去上课了,老师没点名;你们知道当学生最最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就是你去上可,第一节课老师没点名,你走了,第二节课老师点名了。
由于我们师院老师点名比较严重,所以我不得不去上课,这下却没时间约会了,这下老师乐了,我的那个她哭了,她哭着对我说,我们分手吧,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我说,你这样的都不要我,我还能去找谁呀?没想到,这句话大大加快了我们分手的步伐。
干啥都不易呀,但不知道各位的情况和我的情况是不是一样一样的呢?但我来到大学这一年,我觉得哈有些现象在我们身边发生的越来越多,而有些现象却越来越少,比如大学里谈恋爱的越来越多,而毕业后还能牵手的却越来越少;恋爱男女煲的电话粥越来越多,而想起给父母打电话的却越来越少,大学里崇拜染发美容的越来越多,但知道什么事真正的美的却越来越少;同学聚餐花的钱越来越多,但却不知道,父母头上的黑发越来越少;大学毕业的越来越多,但能找到工作的越来越少。我希望大家啊能让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少,让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多。处理好好工作+学习—恋爱的关系,谢谢!
——世界地名集锦。
哥们,最近,我周游了世界,到了许多地方,真是太开心了,瞧!这不说到就到!听我给大家从头道来!
“北达克他!我正在安哥拉,你先在金边站一会儿,咱俩伦敦!”
4今天说的这个。
故事。
是明朝时候的事儿。
在山东临清有一家财主。家里有一个少爷,叫张好古。从小就娇生惯养,也没念过书。长大了,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天天儿吃饱喝足,提笼架鸟,满街遛。因为这个,大家伙儿都管他叫“狗少”。有一天,张好古走在街上,看见一个相面的,围着一圈子人。他想看一看,刚往那儿一站,相面的一眼就看见他了,知道他是狗少,想要奉承他几句,蒙两个钱。假装看了看他,说:“这位老兄,双眉带彩,二目有神,可做国家栋梁之材。看阁下印堂发亮,官运昌旺,如要进京赶考,保您金榜题名。到那时我给您道喜。”张好古要是明白,当时能给他一个嘴巴。因为他不认字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上来,上京赶考?拿什么考呀?可是他这狗少的脾气没往那儿想。他想:“我们家有的是钱啊,要想做官那还不容易嘛。”他不但不生气,反倒挺高兴。说:“准能得中吗?”“决不奉承!保您得中前三名!”“好!给你二两银子。真要中了,回来我还多给你。要是中不了,回来我可找你没完。”相面的心里说:等你回来我就走了!
张好古回到家里,打点行囊包裹,带了些金银,还真上北京赶考来了。他也不想想,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赶考?这不是浑吗!可是遇见那样社会就有那样事情。他动身那天就晚了,赶到北京正是考场末一天。等到了西直门,城门早就关了。事也凑巧,正赶上西直门进水车。明、清两代的皇上,都讲究喝玉泉山的水,叫老百姓半夜里由城外头往进拉水,还得是当天的,水车一到,城门开了。张好古也不懂啊,骑着马跟着水车就往里走,看城的也不敢问他,以为他是给皇上押水车的哪,就这样他进来了。
进了城,他不知道考场在哪儿,骑着马满处乱撞,走到棋盘街,看见对面来了一群人,当中间有个骑马的,前边有俩人打着气死风灯——这是九千岁魏王魏忠贤下夜查街。张好古这匹马眼神一岔,要惊,他一勒丝缰没勒住,这马正撞上魏忠贤的马。要搁在往日,魏忠贤连问都不问就给杀了,因为他是明僖宗皇上最宠信的太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今天魏忠贤想问问他,一勒马。说:“你这小子,闯什么丧啊?”张好古也不知道他是九千岁啊!说:“啊!你管哪!我有要紧的事。”“嗬,猴儿崽子!真横啊!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打山东来,我是上京赶考的,要是晚了进不去考场,不就把我这前三名耽误了吗?”“你就知道你能中前三名?”“啊!没把握大老远的谁上这儿来呀!”“现在考场也关了门啦,你进不去呀!”“进不去我不会砸门吗?”魏忠贤一想:他就知道他能得中前三名,准有这么大的学问吗?不能!这是大话欺人,他这是拿学问唬我哪。随着说:“来呀!拿我张片子,把他送到考场去。”魏忠贤要看看他的学问怎么样。可是魏忠贤也浑蛋,你要看看他的学问,你别拿片子送他呀,你就叫他自己去得了。他这一拿片子,张好古倒得了意啦,本来他不认识考场,这一来有了领道儿的了。
差人带着张好古来到考场,一砸门,把片子递进去。两位主考官看是魏忠贤的片子,赶紧都起来了,这个就说:“这人是九千岁送来的,一定跟他有关系,咱们可得把他收下!”那个说:“不行啊!号房都满了。”“满了咱们也得想办法呀!你想九千岁黑更半夜送来的人一定是他的亲戚。依我说,赶紧给他腾间房。实在不行,哪怕咱们俩人在当院蹲一宿哪,也得把他留下。”“好吧!那咱们就在当院蹲一宿吧!”这叫什么事!两位主考官把张好古让进来以后,他们俩人又嘀咕上了。那个就说:“咱们给他送题去。”这个说:“别去!咱们也不知道他温习的什么书啊?咱们要是给他一出题,他要做不上来,这不是得罪九千岁吗?”“那么怎么办哪?”“怎么办哪?这不是有卷子吗?干脆我说你写!”嘿!他们俩人全给包办了!写完了一想:“这要是中个头名那可太不下去了,得啦!来个二名吧!”张好古一个字没写,弄个第二名!
到了第三天,凡是得中的人,都得到主考官家里拜老师,递门生帖。全去了,就是张好古没去。他不懂啊!两位主考宫又嘀咕上了。这个说:“张好古太不通人情了。虽然他是魏王送来的,要没有咱们哥儿俩关照他,说死他也中不了啊。怎么着?现在得中了,连老师都不拜,这也太不通人情了。”“别那么想,咱们得冲着魏王。你想魏王黑更半夜拿着片子把他送来,这一定是魏王的亲支近派。将来他要是做了官,咱们还得仗着他关照咱们哪。他不是没来吗?没关系!咱们不会看看他去吗?”这倒不错,老师拜徒弟,倒了个儿了!
两位主考官见了张好古。说:“那天要没有九千岁那张片子,这考场你可就进不来了。”张好古也不知道哪儿的事啊,就含糊着答应。等他们俩人走了以后,一打听,才知道九千岁是魏忠贤。心里说:哎呀!要没有这张片子,考场就进不来了。他可没想他不认字!又一想:我得瞧瞧九千岁去!买了很多的贵重礼物,到了魏王府,把名片、礼单递进去。魏忠贤一看名片,不认识。有心不见吧,一看礼单,礼物还很贵重。说:“叫他进来吧。”张好古进去一说:“那天要不是九千岁拿片子送我,我还真进不了考场。也是王爷福气大,我中了个第二名。”魏忠贤一愣,啊!真有这么大的学问?怪不得那天说那么大的话哪!既然有这么大的学问,将来我要是面南背北之时,这人对我有很大的用处啊。当时吩咐设摆酒宴款待。张好古足吃一顿,吃饱喝足,告辞,魏忠贤亲自送出府门。这下子,北京城哄嚷动了,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大家纷纷议论:“咱们不论多大的官,谁进魏王府拜见也没送出来过呀?怎么新科进士张好古去了,魏王亲自送到门口哪?”那个说:“他是魏王的亲支近派。”“看九千岁把他送出来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不定张好古许是魏王的长辈。”“既然是魏王的长辈,咱们应该大伙儿联名,上个奏折,保荐一下。将来他要做了官儿,一定对咱们有很大的关照。”“对!”大家联名保荐新科进士张好古,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是国家的栋梁。皇上一听,说:“既然有这样的人材,应该入翰林院啊。”他又入了翰林院了!
到了翰林院,这些翰林都知道他是魏忠贤的人,又听说他是大家联名保荐的,大伙儿谁敢不尊敬他呀?有写的东西也不让他写,不但不让他写,大伙儿写好了,反倒给他看:“张年兄!您看这行吗?”“行!很好!很好!”就会说这么一句。不管人家问什么,都是“很好!很好!”就这句话他愣在翰林院混了一年。
转过年来,魏忠贤的生日,文武百官都送很贵重的礼物。张好古除去送了很多贵重礼物之外,他打四宝斋纸店又买了一副对联,可没写,拿着就进翰林院了,大伙儿一瞧。说:“张年兄,这是给魏王送的寿对儿吗?”“是啊!”大伙儿打开一看。说:“哟!没写哪?”“可不是吗。”大伙儿说:“您来了一年多了,我们就没看您写过字,想不到今天我们要瞻仰瞻仰您的墨宝。”“不!你们写得很好,还是你们给我写吧。”大伙儿彼此对推,谁也不写,其中有一个人聪明。心里说:张好古别是不认字吧?当时他眼珠儿一转。说:“我写!”就编了一副对子,大骂魏忠贤,说魏忠贤要谋朝篡位,写完了说:“张年兄!您看行吗?”张好古一看说:“行!很好!很好!”还好哪!
这一天,张好古拿着礼物给魏忠贤去拜寿。魏忠贤把礼物收下,把对子挂上,还没看明白什么词儿哪,皇上的圣旨、福寿字也到了。魏忠贤摆香案接圣旨去了。所有来拜寿的文武百官都看见这副对子了,可是谁也不敢说,因为魏忠贤这人脾气不好。比如:有人骂他,你要一告诉他,说:“某人骂您哪。”他一听:“噢!他骂我?杀!——他骂我他一个人知道啊,现在你也知道了,一块儿杀!”您想这谁还敢告诉他呀!就这样,这副对子溜溜儿的挂了一天,魏忠贤愣没看出来!
又过了几年,换了崇祯皇帝。在魏忠贤家里翻出来龙衣、龙冠。魏忠贤犯罪下狱,全家被斩,灭门九族,所有魏忠贤的人一律杀罪。就有人跟皇上说:“翰林院有个学士叫张好古,也是魏忠贤的人。”
皇上说:“那也得杀!”旁边有一个大臣跪下了,说:“我主万岁,张好古不是魏忠贤的人。”皇上说:“怎见得呢?”“因为某年某月某日魏忠贤办生日,张好古送给魏忠贤一副对子,那词句我还记着哪。上联‘昔日曹公进九锡’,下联:‘今朝魏王欲受禅’。他拿魏忠贤比曹操啦!说他要谋朝篡位,这怎么能是魏忠贤的人哪?”皇上说:“那不是啊!”“不但不是,这是忠臣啊!”“好!既是忠臣,死罪当免,加升三级。”
一群浑蛋!
单口相声剧本篇八
说一段笑话儿。
笑话是什么呀?逗您一乐。怎么就乐啦?瞎话儿呀按实话那么说,瞪着眼睛撒谎。这一行最难的是什么哪?不能笑,不害臊,这是说相声儿的宗旨。那么说:“这怎么讲啊?”什么叫不害臊哪?说的这个话呀不对,不对得瞪着眼睛愣说对,我们心里也知道是不对,脸上表情得表现出对的样子来,别害臊,原本是假的,回头说出来又怕人责备,一边儿说一边儿害臊,这您乐不了!第二个是不能笑,不能笑怎么讲啊?由头至尾一位乐的没有,那可不行,得让您听着可乐我们不能乐,让您乐;您们各位还没乐哪,我这儿乐得说不上来啦,这个不行。
说相声儿还得学吗?得学。头一个,我们说话得滔滔不断,您还得乐。乐,怎么个乐法儿哪?乐不乐瞧哪哪儿?瞧眼睛,眼犄角儿一发现鱼尾纹——仿佛鱼尾似的那种纹,这就乐啦!您瞧,这位老皱着眉,那他乐不了。我这儿说您得帮忙;我这儿说,您那儿冲着我生气,老瞧我别扭,您永远乐不了。难哪!
说话有什么难?难在要学什么人说什么话。您瞧二位一谈话,您在旁边儿这么一听,听不过五句话就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听得出来,那话里都带着哪!说话得学,有地方话,有时间话。那位说:“什么叫地方话,什么叫时间话?”您跟街坊说话,一早儿有一早儿的,晌午有晌午的,晚上有晚上的。一早儿上见人:
“您刚起呀?”
“刚起。”
到晌午啦,午前“您吃饭啦?”
“偏了您哪。”
到晚上啦,掌灯以后再见人:
“您还没睡哪?”
“还没睡。”
它分时间哪!要是不按时间说,随便说,想说什么说什么,不成,说出来不受听。一早儿,这位刚一推门,一见面儿说晚上的:
“嗬,还没睡您哪?”
这位说:“还没睡?我这一宿干什么去啦?”
这是时间话。地方话哪?街上见人说街上的。街上见人:
“买东西呢!”
那位说:“可不是嘛。”
“我给您雇车。”
“不用啦,前边就到啦。”
“回见。”
“回见回见。”
这是在街上,要是到饭馆子哪,一进门儿:
“嗬,几位您哪?我给。”
这位:
“给过啦。”
这位坐着站起来啦:
“来不及啦,一块儿吃吧!”
这位:
“我同着人哪,我给您添几个菜。”
“不让啦,吃饱啦。”、
“回头咱们算一块儿。”
“不客气啦,吃完啦。”
您要是把这套话拿到茅房去说,那满拧!这就是在饭馆子的话,说话都得有规矩。
说话,一问一答,往一块儿一和,越说越对劲儿;不往一块儿和,两下就要抬杠。说抬杠哪,我有个大爷专爱抬杠,在北京啊开的杠房——抬杠铺,那位说,“你大爷开杠房,那是应出殡的买卖呀?”不应,出殡他不应,他这抬杠不是那么抬杠,是说话爱抬杠,抬杠啊能把人说倒了。怎么抬哪?求真理呀。好比说吧,不管跟谁抬啊他不能白抬,得赌点儿什么,就跟耍钱似的。反正每回抬杠他总赢,这么一来,我这大爷呀享名啦!在旧社会时候,他有个外号儿,叫什么?叫“杠头”。谁也抬不过他这杠头!他一享名啊,又收了四个徒弟,这四个徒弟都叫杠头,怎么分别哪?大杠头、二杠头、三杠头、小杠头,那么我大爷哪,他叫老杠头!嗬,这五个杠头在北京享了大名啦,就在东四牌楼灯市口儿开的杠房!
在北京这么一享名,旧社会时候,来了一位跟他抬杠的,谁哪?旧社会那个圣人——孔圣人,孔圣人这么一想:杠头在北京享这么大名,又收了四个徒弟都叫杠头,他叫老杠头,他怎么抬,也抬不过我去呀,我得访访这杠头去。
孔圣人来啦!孔圣人到门口儿,杠房伙计往里边儿一让,说:“您里边儿坐,喝茶。
“我到这儿找你们老杠头。”
“您找他有什么事?”
“跟他抬杠。”
“您是哪位?”
一报名,某人某人。嗬!这四个杠头,打大杠头哇直到小杠头,不敢跟他抬。圣人,名誉大!赶紧把老杠头请来,就把我大爷请去啦!
我大爷一进门儿,见了孔圣人一作揖:“嗬,哎呀,您今天光临,实在使草舍生辉呀,倒茶倒茶!”
圣人说呀:“也不要客气,我今天特地来找你抬杠!”
“好吧,按说不敢跟您抬呀,可是我开着杠房,要是不跟您抬,我这买卖就瘪啦,为我的营业我得跟您抬,是不是?这么着,咱们抬着玩儿吧!”
圣人说:“那何必哪,赌十块钱吧!”
“好吧。”
我大爷叫小杠头拿十块钱来,打柜房拿十块现洋搁这儿啦!圣人哪,打腰里也掏出十块钱搁这儿。我大爷说:“怎么抬法?”
圣人说:“我也明白,这就是赌钱啊,我要把你问短了哇,临走的时节,你这十元钱我拿着;你要把我问短了,我这十块算你的啦!”
“好吧,请坐。”
这圣人就坐下啦。
“我跟您抬是怎么个抬法?”
圣人说:“你呀跟我抬杠,我要是把你问短了,那不算新鲜,你是平常人,我是圣人!你问我,我回答你,回答的理由充足,那就是你输了,回答的理由不充足,那就是你把我问倒啦!”
“好吧。”
俩人这儿坐下。我大爷说:
“按说可不敢跟您抬呀,今天我可要对不住,跟圣人要抬杠啦。怎么抬法儿哪,我就拿圣人说的这句话咱们抬抬吧!”
“哎,好好好,哪句话你不明白,我告诉你!”
“是,是。”我大爷说呀,“老圣人,想当初您说了这么句话:敬鬼神而远之,咱就拿这个鬼神哪抬抬!”
“好吧,什么意思?”
“敬鬼神而远之,恭敬它为什么又要远之哪?这怎么讲啊?”
圣人说:“这个事情极容易明白,信如在,信神如神在,这鬼神哪原本是没有,信则有,不信则无啊,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我大爷说:“这个不对啦!您说敬鬼神而远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话呀不对您哪!”
“怎么哪?”
“圣人哪,您得给我们一个道儿,两条道儿您全说了。”
圣人说:“鬼神这档子事呀谁也没瞧见哪,没瞧见就是空虚的,空虚的就是无,它就没有哇!”
“是,您这话对,这是您承认没有鬼神啦!既然没有,为什么有鬼神这俩字哪?就说没有,为什么有这俩字?”
圣人说:
“瞧不见就不能说有!”
“噢,瞧不见就是没有。我跟您说话,这话您听见啦,这话在哪儿哪?您瞧见这话了吗?您能说这话没有吗?这一把香草,闻着挺香,这香在哪儿哪?香味儿什么样儿?谁瞧见啦?这都得说有的,这个小事不用提,您在空气里活着,谁能说没有空气?没有空气人就憋死啦,这空气什么样儿呀?怎么鬼神您就说没有哪?怎么空气有哇,香有哇,声音也有哇?”
圣人说:
“那么说——鬼神就得说有!”
“有鬼神,什么模样?鬼神究竟多高的身量儿,怎么个长相儿。在哪儿住?我们给它去封信,它能给我们来回信吗?”
圣人哪,没词儿啦!圣人站起来,把十块钱撂下,走啦!
嗬,我这位大爷——这老杠头可了不得啦,享了名啦,把圣人都问短啦!又过了半年多,圣人不成不是?来了一位比圣人还高的!什么哪?神仙。这神仙是谁呀?中八仙那儿有个瘸拐儿李。这瘸拐儿李呀抱不平,一听杠头这么大名誉,他把圣人都抬回去啦,我得给圣人找找场!瘸拐儿李来啦,背着大葫芦,拄着拐,一瘸一踮的穷老道相儿,往门口儿那么一站。小杠头哇认为是化缘的:
“大师父,这儿僧道无缘,不打发。”
瘸拐儿李说:“谁跟你们化缘哪?找你们抬扛!”
“噢,您是哪位?”
“瘸拐儿李!”
哎哟嗬,名誉很大,小杠头不敢抬,赶紧找老杠头!老杠头来啦,到门口儿一抱拳:
“哎呀,李大仙,您里边儿坐。”让到里面儿,“倒茶!您今天光临,有什么贵干……”
“甭客气,光临不光临咱们甭提,听说你把圣人赢啦,你能抬呀,今天我特地找你抬杠!”
我大爷说:
“按说我可不敢跟您抬,您是神仙嘛!我要不跟您抬,我这买卖就得关门儿,您既然来啦,我就跟您抬抬,赌钱哪……”
“你跟圣人赌十块钱,我也跟你赌十块钱得了嘛!倒不在乎输赢,我得转转这个场!”
“好吧。”
拿十块钱现洋搁这儿,瘸拐儿李也搁这儿十块钱。
“这规矩……”
“我知道哇,我要问住了你,钱归我拿走哇,你问住了我,干出身儿呀!”
“打这儿就要抬杠啦!”
“抬吧!”
“您说我说?”
“我要把你问短了,你让神仙问短了还算新鲜吗?你不明白的事你问我呀,我回答你呀,我是神仙哪!”
“好吧,打这儿可要抬杠啦啊,咱就拿您本人抬吧!”
“好吧。”
“您是谁呀?”
“瘸拐儿李呀!”
“卖什么的呀?”
“什么也不卖呀!”
“那么您是神仙哪——中八仙哪,中八仙背那葫芦干吗?”
“葫芦是我的一个宝贝呀!”
“您这葫芦里头是什么呀?”
“丹哪,金丹啊。”
“金丹?”
“金丹哪,是我们出家人炼的丹。”
“炼它干吗?”
“干吗?这金丹能起死回生啊,死人吃了这金丹能复活呀,专治内外两科各样的病症。”
“您别说,您别说,您这金丹能治内外两科的病症,为什么不把您的腿治直了哪?您怎么是瘸子哪?不能治己,还能治人?”
把瘸拐儿李给问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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